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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在借种的时候死了。
那晚整个村子都听见了嫂子的惨叫声。
我哥和我妈直呼晦气。
将嫂子尸体裹了草席,扔进了大山里。
嫂子头七当日。
我妈又给我哥张罗了一门亲事。
洞房当晚,嫂子成了全村人的妻。
村子里的神婆说。
「尸生子,鬼嫁人,不是娶亲,而是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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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种是我们村流传下来的一个陋习,专门为了结婚多年还没有孩子的夫妻。
一般由婆婆带去,在媳妇脸上盖一块红布,然后会有一个男人出现,将人带走,后面就是数不尽的男人出现。
为了确保怀孕,会一连持续整整三天。
三天过去了。
我妈让我去接嫂子回来,而她自己则在家给黄大仙烧香,祈求一举得男。
我朝村西头的破庙跑去,远远的看见几个男的慌忙的四下逃窜。
「啊!死人了死了人,刘家的搞死人了!」
「今天真是倒了霉了,这女人真不中用,连三天都撑不过去,随随便便就被玩死了。」
「快快快,快走!晦气死了!」
一路上我看见好几个认识的男人,有王大妈家的儿子,也有村东头的刘叔,甚至还有村长和二叔。
我快跑过去,看见嫂子赤裸着身子躺在草垛上,身上好些血痕青紫,下身被糟践的不成样子,脸上的红布也没了,一张脸惨白,眼球凸起的吓人,嘴唇却是红艳艳的。
我慌了神,忙脱了外衣给嫂子盖上,大喊着朝家里跑去。
「妈!妈!死人了!死人了妈!」
我妈放下手里的佛珠,骂骂咧咧的开口:「你个死丫头片子!贱蹄子!瞎嚷嚷什么呢,上哪儿看热闹去了!谁家死人了也不说清楚,我让你接你嫂子去,你把人接哪去了?」
我顾不得我妈难看的脸色,忙把嫂子的事告诉她。
我妈面上一顿,随后骂的更难听了「春梅这个小贱人!真是不中用!不就是被几个男人玩玩嘛,才三天就被玩死了,死也不知道死远点,真晦气!她死了也好,死了我给家宝娶个更好的,省的家宝被这个烂货脏了身子!」
我妈骂骂咧咧的出门去了,而她口中的家宝就是我的哥哥,李家宝。
过了一会儿,我妈把村子里的神婆请过来了,不是为了给嫂子下葬,而是怕嫂子阴魂不散缠着我哥。
神婆听了前因后果,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嫂子好好安葬,早晚三炷清香,才能保我家家宅安宁。
我妈表面应和着,心里却不以为意,只用一张破草席草草拢了嫂子的尸体,扔到山沟沟里去了。
顺便还把我盖在嫂子身上的外衣拿了回来。
「你个死妮子,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慌!那么好的衣服给那个死婆娘做啥,她也配穿衣服,浪蹄子,死了也是活该!」
「这个贱货!死了还不消停!肚子大的很!不知道怀上了哪个野男人的贱种!下贱!」
我撇撇嘴反驳说道:「嫂子是个好人,是你让嫂子去借种的,嫂子才不是浪蹄子。」
这话只换来我妈的一顿毒打,直骂我胳膊肘往外拐,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在炕上躺了三天,才勉强能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