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认识我呀。”秦九歌一笑，慢悠悠走到她身边，俯身笑道，“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秦世子，樊城谁人不知。”林璃道，同时悄无声息地站远了一点。

      “啊，这样的么。”秦九歌笑着，又腆着脸贴了上去，“我倒觉得，你叫我不归如何？”

      林璃挑眉：“不归？”

      “我的字。”秦九歌笑着，将手放在她肩头，“哎呀，有点瘦。可惜。”

      “……放开。”林璃拨开他的手，冷笑道，“你还未及弱冠，哪里来的字？”

      “我允许的。”秦九歌不以为意，将七色堇随意扔下。

      林璃不想跟他说话，只是又走到曹乾身边，仔细看了看，啧啧了两声。

      “有趣有趣。”

      她抬脚踩去。“好胆，我你也敢得罪。”顺便又碾了几脚。

      秦九歌饶有趣味地睁大了眼。

      “是有趣。”他道，“曹乾疯了，曹夫人也跟着疯。”

      “你什么意思？”林璃回身看他。

      “你不知道？这香啊，是无药可解的，俗称风月债，行内的人叫它红线，是天底下第一厉害的香呢。”秦九歌摇头笑道，同时走近屋里，捻起一段香灰，“它的价格，可不便宜。”

      “真是失心疯了。”林璃也摇头。她走到秦九歌身边，看着那炉内的香灰道，“没有破解之法？”

      “有啊。”秦九歌应了一声，“这香，要烧半柱香的时辰才能起效，若是发现了，早早退出便无事。”说完他笑看了林璃一眼，“也许像你这样空有武功却无常识的人才会中招。”

      林璃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她低低地唤了一声：“二流。”

      “在。”

      熟悉的淡漠声音传来，林璃松了一口气：“你没事便好。”

      林流不说话，大步走上前拦在了林璃的前面。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救了小姐，理当报恩。所以，你和小姐说的话够多了，请你离开。”

      林璃在他身后笑道：“二流，你这么警戒他做什么？”

      秦九歌拿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林流一番，笑嘻嘻道：“好一对小姐侍卫。”他拍了拍林流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方才见你中此香，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醒来，可见是体质特异。不如跟着我混？”

      林流冷冷道：“不必。”

      “还是个有脾气的。”秦九歌笑笑，刚要再劝两句，就听林流淡淡道：“这位东西，如果我感觉没错，你已经整整观察了小姐两天了吧？”

      东、东西？

      林璃差点笑出声，不过还是强行忍住了，笑看秦九歌。

      秦九歌脸色一变，不过马上就笑道：“可见我眼光没有错了。你跟着我吧，比跟着她要好过很多。”他朝林璃努努嘴。

      林璃冷笑一声：“你当我是个死人不成？想挖墙角？你自己朝不保夕的过日子，又比我好到哪里去。还是不要骗我家二流了。”

      “你，家？”秦九歌意味不明地笑笑，“也罢，不识好人心。我去了。”

      他转身就走，足尖轻点，长发飘舞，衣袂翩飞。

      人影渐远。

      林璃收回目光。她想了想，又看了看晕倒的曹乾。

      “小姐，杀死吗？”林流问。

      “不用。”林璃仰头看月亮，喃喃道，“九泉嘛……”

      “也不只是含笑九泉。”

      ……

      两日前。

      “娘，我要得到那个女人。”曹乾道。他面色不急不躁，好像根本没有急切的欲望。

      “你的姑父都这样了，你还想着那女人？”曹夫人笑道，端起一杯茶喝着。

      “偶有一见，自此难忘。”曹乾笑道，“娘素来疼我。”

      曹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院子里藏的那么多个娇娇儿，还不满足？”

      “庸脂俗粉。”曹乾不在意地摇头，“娘助我，必定能成。”

      “那我跟老爷说说，正巧刚刚妹妹也来求过我。”

      “姑姑？”曹乾眼睛亮了，“姑姑来过院子了？”

      “瞧把你乐的。”曹夫人抿嘴笑了，低声唤过身旁的丫头，让她继续添茶。

      丫头应了一声下去了。

      曹乾笑道：“娘懂我。”

      曹媛风姿，曹乾“钦慕”已久。

      曹夫人笑道：“这天仙娘娘不比别的青楼女子，万万不可娶进家来。一则，太过聪明。二则，她要这虚名，我曹家便给她。”

      “娘，不纳妾？”曹乾问了一句。刹那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赞叹道，“这样好。”

      他曹乾也不是不懂事的，等到父亲平步青云之后，这个女人没了用处，再纳妾不迟。

      “真是多谢娘亲。”曹乾拱手作礼，“天色已晚，儿子回去歇息了。”

      丫头将茶端了上来。

      曹夫人叫住他，道：“你把这茶喝了，热热身子也好。”

      曹乾谢过，喝了茶，再行告辞。

      曹夫人挥挥手示意他回去。

      ……

      “奇怪了，怎么这样燥热。大冷天的，不应该啊。”曹乾低声道。他现在全身发热，有些燥热难耐。

      迎面走过来一个丫头。

      曹乾神迷意乱。他瞧这丫头长得清秀，哈哈一笑，揽在怀里道：“哪里去的小美人？”

      “少……少爷……”小丫头怯生生道。

      曹乾突然放开了她。

      “娘还真是……”他笑着摇摇头，恢复儒雅的气度道，“你去忙吧。”

      那丫头见飞上枝头的机会没有了，强掩几分失望，慢慢地退下了。

      曹乾拍了拍脑袋，东走西走地来到了曹元英的屋子。

      “姑父啊，我来看你了。”他高声道，同时推开了门。

      曹媛一惊，见到是他，松了一口气道：“你不要这样莽撞，我还以为是外人。”

      曹乾见曹元英不在床上，纳罕道：“奇了，不是说回来以后一直在说胡话发热么？人呢？”

      “嫂子叫我来看他，我哪里看的住。这不，刚从后门出去了。”曹媛摇摇头，看来是不以为意。

      “姑姑，你今日来此，真是为了姑父吗？”曹乾笑道。

      “你姑父？我早对他死了心了。”曹媛嗤笑一声，“我来，不过看看嫂子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罢了。若不是曹元英因为那个所谓天仙而目眩神迷，我也不会被请进这个院子。”

      “这样看来，他俩果然有一腿。”

      “他俩？什么他俩？”曹乾心中有所猜测，却依旧问道。

      曹媛冷笑道：“做婊子立得好牌坊。这两人暗通款曲，还真把我当瞎子不成？”

      曹乾一听，伸手揽过她的腰肢笑道：“他不疼你，不还有我么。”

      曹媛幽幽地倚在他身上：“你怕不也是被那天仙迷了心吧？”她说着，同时拨开了曹乾不安分的手。

      “哪有，没有的事。”曹乾忙笑道，“姑姑，前几次你都没有答应。这次……”

      “这次当然也……”

      “唔……”

      曹媛被曹乾一把吻住，刚要反抗，想了想，心却软了下来。

      也罢，吻就吻吧。

      “这次……可由不得你了……”帷帐内传来男人的低笑。紧接着，衣裳撕裂。

      ……

      “嫂嫂，总算是又见了一次。”曹元英笑道。

      “这次我来，不为别的，就为那女人……”

      “哦？为了别的女人？”曹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哎，哪里话。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那女人玩个两天也就腻了。”曹元英道，心下却想着：这老女人都三十多岁了，保养虽好，摸起来却是令人恶心，哪有天仙娘娘那般可人？

      曹夫人如何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里隐有阴霾。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留她两日。”曹夫人笑道。

      “这还不简单。”曹元英急急道，“我去了，下次再见。”

      “妹妹已经住进了你的院子。”曹夫人的脸色沉沉，“你们同处一室，万不可受人诟病。另外，相思病这种东西，装一次就好了。”

      曹元英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他赔笑道：“那婆娘利害的很，不如嫂嫂温柔……”

      “你我同亲，不得胡言乱语。”曹夫人正色道。

      呸！婊子立什么牌坊！

      曹元英心里啐了声，面上笑道：“是是。那嫂嫂，我先走了？”

      “你去吧。”曹夫人意味深长地笑道。

      曹元英急着赶路，想着娇妻，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他没注意，撞上一个人，连忙道了声“对不起”。

      那人也是匆忙，也敷衍地说了声“抱歉”。

      曹元英听着熟悉，咦了一声：“大侄子？”

      那人听到声音，顿住了脚步，有些犹疑道：“……姑父？”

      “哎呀，真巧啊。你又从国子监逃学回来了？”

      “唔……”

      夜晚黑灯瞎火的，曹元英看不清楚周围的景色。他高兴道：“来来，姑父跟你说，我今天看到了一个美人，绝对标致……你去我屋里坐坐，姑父继续给你说……”

      “不，不必了……”曹乾一个踉跄，连忙推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奇怪了，跑那么快干嘛。”曹元英皱眉，“说起来，大侄子身上也有一股熟悉的脂粉味……”

      “曹媛？！”

      曹元英顿时急了，如一阵风般跑进了院子，气喘吁吁地推开门。

      床上人听到响动，娇笑道：“你这坏蛋，还回来作甚……”她转眸间，看到了曹元英，啊的大叫一声，连忙用被子盖住赤裸的身体。“夫……夫君……”她惶恐至极，挤出了两颗眼泪。

      “好。行。”曹元英心下了然，不怒反笑，指着曹媛道，“你们真是好手段！”

      “不是的！”曹媛哭着大叫，“我是被迫的，被迫的！”

      “哼！”曹元英冷笑，“你骗鬼去吧！”说着他一步上前，粗暴地三下两下脱了自己的衣服，掀开被子，暴怒道，“婊子，是看我满足不了你是吗？！”

      他如此粗蛮的进入，刚刚经历人事的曹媛如何受得了，不住地哭喊道：“夫……夫君，……媛，媛儿知错了……”

      “闭嘴！”一个耳光。

      曹媛停止了哭喊，断断续续地抽噎着。

      “曹元英，这感觉，可还好受吗？”曹夫人笑笑，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热茶。

      “背叛我，让你也尝尝背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