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奇的渔杆
自从那日去过河边那块地以后,村里人颇多猜测,却又无法知晓对方是什么来历,只是觉得奇怪得很。再算那地又是离了村子有一段距离,又出这么神异的事,也有些敬畏,渐渐地大家也就习惯了,就当作平常的居民来对待那外来的老头和孙女了。
朝天自从河边回来后,好像很有些兴奋的样子,在家里总是哇哇地叫,嚷嚷着神啊,仙啊之类的。搞得朝汉和林氏莫明其妙,不过也不管他,因为自家孩子从小到大,总是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状态,他们都习惯了。阿月却是生气了好几天,不知是不是被朝天给气的,一连三四天都不来找朝天玩了。这让朝天有些郁闷。
却说从河边回来,朝天在家呆了几天,便再也呆不住了。心中想着那块地,想着那个木屋,当然也想着那个红衣小姑娘。于是,他又溜出家门,往村口走去。
路上,一个眉目清秀的小男孩向着村口走去,一路上碰见个熟人也会叔叔阿姨地叫个好,倒也惹人喜欢。渐渐地,便到了村口,再向外去,便能看到那个木屋了。
朝天来到了那个木屋前,心想着能不能再见到那个红衣小美女呢。两天不见,木屋又变化了些,在木屋的周围围上了一群齐腰高的栅栏,大人的腰高,对于小朝天来说却是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朝天努力踮起脚,朝里望望,好像没看见人影,再透过那栅栏的缝,眯着眼又看了看,还是没看到人影。小手摸了摸小嘴,便思索了一下。随后,他就绕着栅栏向屋后走去。
一会儿,便到得屋后,屋后正是那条河流流经的地方。小河说小也不小,足有三四丈宽,据说水大时,能达到十来丈。河里有鱼,朝天大陆资源非常丰富,人口又远未达到可以铺满大陆的地步,所以河里总会有鱼,林中总有野兽。
河流经过的地方,草啊,花啊,总是会争相生长的,再加上朝天大陆特殊的地形,此地气候长年适宜生长。所以河流两边的星星点点的野花总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状态。在这花与草的世界里,散落着一块块灰白的石头,在河流边上,或是离河流不远的地方,有大的,有小的,有高的,有矮的,形态各异,星罗棋布。远远看去,便如绿毯上洒了一把银子,煞是好看。
此刻,朝天穿过了花丛,远远地便望见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坐在一块河边的巨石上,手里拿着一根东西。仔细看了看,是渔杆,对,是一根渔杆。不知什么材料所制,在阳光下发着金属的光泽。
朝天停了下来,不知该不该过去。那天的记忆犹新,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老头搞的鬼,恐怕也脱不了干系,这么过去,会不会有危险呢?但是到了这里,那颗好奇的心却是怎么也按捺不住,真想看看这是个什么大神啊。
朝天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决定去看看。于是,他慢慢地走了过去,心却不争气地如小兔跳。一步一步又一步,渐渐地近了。
蓦地,那叫阿凤的小女孩一下子转过头,看到了朝天,马上就对身旁的老人说:“爷爷,爷爷,你看,那个讨厌的小鬼又来了。”说完,马上转过头来对着朝天挥了挥小拳头,又重重地哼了一声。
朝天见自己被发现了,倒不好意思继续走了,再加上心里本来就有的忐忑,就停在了那巨石边上的草丛中。犹豫着该走还是该留。
这时,老人却回头过来。老人生得甚是高大,虽不知强壮否,看那架子却是大的,估计力气肯定不会小。脸上也是生了剑眉,和小女孩一样。眼睛不是很大,开合间却是闪着精光,鼻子较宽阔,下巴上还留着一把胡子,有半尺来长。朝天看到,便觉得有些威猛,或许用不怒自威来形容比较恰当。
老人看到朝天怯生生的样子,便笑了起来:“你是村里的小孩吧,长得挺可爱的,不要害怕,想来就到这里来吧。”说着拍了拍身边的巨石。
朝天想了想,便迈步向着巨石走去,巨石一半埋在土里,爬上去倒也不费劲。小女孩见朝天爬上巨石,便有些不高兴。又见朝天动不动就朝自己看,便嚷嚷起来:“不许看,我不许你看,只有我同意了你才能看。”说毕,小手插腰。
朝天却是不敢看了,只得用眼角瞄一瞄,便老实地坐好了。心里道:这小妮子看上去好像不比阿月姐差啊,长大了也该是个祸水,就是这脾气有些不好。
老人见这两孩子这样,倒是哈哈大笑起来,说:“有趣,有趣,你们先不要吵闹。且看我钓一条鱼上来。”
河里水很清澈,浅的地方清可见底,到得深一点的地方,便开始泛绿,阳光耀眼时,确实是泛着宝石的光泽。河边有水草一根根,一丛丛,随着河水在飘荡。偶尔会看到一两条鱼儿在游来游去,浮上水面吐了个泡,转眼间便又没入宝石中不见了。
朝天看向老人手中的鱼竿,这一看,却是完全愣了。这是鱼竿吗?看上去只是一根细细的棍子,泛着黑红色,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
“老爷爷,你这根棍子能钓鱼吗?”朝天满脸不相信。
小姑娘一看不乐意了,瞪了朝天一眼,说道:“怎么不能钓,你是见识太少,我们这东西可是宝贝。爷爷,你让他见识一下。”
老爷爷倒是毫不在意,笑呵呵地说:“好,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鱼是怎么钓的。”
说完,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不知道是动了什么手脚,那根棍子样的东西在老爷爷手里,朝向河的那头竟然越变越细,越变越细,从三个手指大,慢慢变得两根手指大,再是一根手指大,再到筷子大,继续变着变着,最后竟变成一根细丝垂向了河里,也不知道垂到河里有多深。
阿凤扯了扯朝天的肩膀,指着那变化的鱼竿,得意地说:“你看到没有,这不是鱼竿吗?”得意忘形,便是朝天又仔细地看了又看她,也没什么不准看她之类的反应了。
对于这个鱼竿的变化,还是超出了朝天的想象范围,有些目瞪口呆。这个世界的奇异又向他敞开了一角。同时又迷糊了,这是有仙的世界,还是什么样的,看这样子还像高科技材料。只是这驱动方式又是怎么样呢,内力?法术?朝天有些胡思乱想了。
却说那线入得水来,老人便手据竿子,一动不动。眼睛微闭着,握竿的手纹丝不动,便如那石人般入静了。两小见这架势,也是不敢稍动,只是静静看着。
阳光晒着身上暖烘烘的,轻风吹拂着那草地,草儿随风摇动,带来一阵阵大自然的清香。老人还是一动不动,阿凤也是学着老人的样子,一动不动,只是眼睛直盯着水面,神态间像是渴望得到什么。
渐渐地,朝天有些不耐烦了。心想:这老头不会是装装样子的吧,难道这是障眼法,我看了一场魔术?正思索间,忽然,老人动了。
便在朝天一眨眼的时间,没看见什么动作,一条鱼便掉在旁边。仔细一看,哎呀妈呀!这哪里是钓鱼,这是捆鱼啊。只是那细线般的丝上面是没有鱼钩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饵。所谓的钓鱼却是直接将一条鱼捆住扔了上来,鱼线在那鱼身上缠了两道,也不知为什么没有打结,就那么死死地捆住,直到落地后才松开。那鱼挺肥,挺大,看上去有四五斤重的样子,正在挣扎着,跳动着。
阿凤见鱼上来,看着跳动的鱼,朝天心想这下看你怎么捉。不料阿凤却是伸手直接往那鱼头一拍,小手拍在那比手还大的鱼头上,鱼竟然不动了,看样子是鱼晕了。随后便被装进一个随身带来的筐里。朝天看得一阵心悸,这都什么路数,这么小的人竟然随手一下拍晕这么大一条鱼,看来我得小心了,这小妮子不是个吃素的。
看着朝天的一脸惊色,老人似乎兴致很好,爽朗地笑道:“哈哈,小家伙,今天就让你们再见识一下,那水里还有个大点的家伙,我且捉它上来让你们瞧瞧。”说完,便又抛下了丝去。又开始静坐不动了。
不久,那丝突然紧绷起来,似乎有一个大力在往水里扯。老人稍稍动了一下,脸上依然风淡云轻,只是手上的肌肉似乎绷了一下。却听唰的一声,便见水花洒了一大片,一个大物从水中飞出,转眼间便落到巨石上,“啪”,发出一声响。
落地之后,那鱼噼里啪啦地乱跳,却被那丝紧紧地捆住,跳不得哪里去。只见这鱼长得很大,足有四五十斤,鱼头更是大,大如脸盆,只见怪鱼头就占了身体的一半,生得甚是丑,满脸长了皱纹。
朝天想要迈步过去看个仔细,却是马上被小姑娘给扯住了:“不要过去,这鱼不是个好东西。”正说着,只见那鱼挣扎中碰到一块小石头,竟然一下子张开嘴,露出了森森白牙,一口便将石头咬个粉碎。
朝天的心一下便乱跳了起来“噔”的一下,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脸色有些发青了,竟然有这等凶物在水里,怪不得父母和村里的大人总是让自己不要轻易去水里,小孩要玩水都要去村里围的一个水塘。
老人见朝天吓得不轻,便道:“莫怕,莫怕。看我治服了它。”也不见是什么动作,那丝瞬间不见,鱼头上却是一下子多出一个洞来。怪鱼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随后老人和小姑娘阿凤收拾了鱼便要回去了,朝天也是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到得木屋前,小姑娘似乎没那么凶了,看着朝天的眼神也没那么凶了。她对朝天道:“你要不要进去呢?”
老人却是先行一步进去了。
朝天正想是不是进去时,远处却传来了林氏的呼声:“朝天,快回家吃饭了。”朝天只好说了声不。临走前,又细细看了阿凤几眼,惹得小姑娘又是一阵生气,跺脚回屋里去了。
朝天转身回去,屋里却传来了老人的声音:“你叫朝天是吗?有空再过来玩吧,来的话我请你吃烤鱼。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响起,看来老人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