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灵族的传说(一)
传说中,有灵族刚开始是没有灵的,和普通的人类是一样,寿命只有一百来年。
一千年前,朝天大陆迷雾森林外围的某一处,有一个部落。这个部落有着上万人,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大河边安营扎寨,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那个时候,朝天国已经建立,但力量还没有那么强。大陆上零零落落地散着好多小部落,并没有被全部统一。当年的朝天国主名叫朝皇,有雄才大略,意欲统一所有部落,让所有部落都尊其为王。所以,大陆上纷争不断,战火四起。
有灵部落是为数不多的大部落之一。由于有灵部落所处的地方离朝天国的都城有些远,所以初期战火并未烧到这里,人们还是安居乐业,并不知灾难将近。甚至当时的老族长也是非常乐观,认为朝天国的军队是不会过来的。
那一日,有灵部落里和往常一样地宁静祥和。男人们该打猎的都拿着武器去打猎了,该种菜的也种菜去了,女人们有的在家绣花,打扫卫生,有的在河边洗衣,有的抱着怀里的婴儿在喂奶。
小孩们在马路上跑来跑去,玩着一些大人们看不懂的游戏,嘻嘻哈哈,自得其乐。太阳洒下了柔和而温暖的光,枝头花儿在开放,鸟儿在林中清脆地叫。一切都显得美丽而祥和。
马路上,一群小孩正玩着官兵抓小偷的游戏。他们分成两组,一组当小偷,一组当官兵。然后,让小偷先跑个几步,官兵再从后面追。假如被官兵抓到,那个扮演小偷的就要被关入牢房,所谓牢房就是地上画了个圈,应该算是原始版的画地为牢了。如果小偷全被抓光了,那就输了。但小偷是可以搭救牢房里的人的,只要不被抓,只需拍一下牢中的同伴,就算搭救成功,小偷队伍又增一人。官兵是不会损失人手的,但却有时间限制,比如一炷香时间到了,没抓完全部小偷,那就是官兵这一方输了。
就是如此规则,却让这个游戏变得非常有趣。小孩儿都玩得不亦乐乎。
你看,又一轮游戏开始了,“官兵”追得“小偷”满路乱跑,眼看着抓了一个又一个。
突然,一个“小偷”脚下一滑,一下就摔倒了在了路边,看样子是摔疼了,一只手捂着另一只因按在地上而沾了好些泥土的手,指缝间流出了丝丝鲜血,滴落在地上。
一个扮演“官兵”的小孩可能是比较小,还是紧紧抓住这个受伤的,高喊道:“抓住了,抓住了。”不料那个“小偷”一下子张嘴哇哇大哭起来,极其伤心。
这一下子,倒让这个当“官兵”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其他小孩也急忙跑过来,安慰起这个伤心的小孩。
正当他们想要安慰哭声不断的小孩时,小孩突然不哭了,只是用手指着那远处,喊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向村口,却见村口方向远处的林中唰的飞起了一片鸟,黑压压的,似乎被什么给惊了。
正惊异间,离得近了些,又有好多鸟飞上空中。一刹间,天空中黑压压的全是鸟类,盘旋着不肯离去,却又不敢下去。
鸟儿飞起一波又一波。这情景不仅是小孩看到了,部落里很多人都看到了,众人都不知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奇怪,都翘首望着,希望找到答案。
飞鸟飞起得越来越多,距离似乎也越来越近。隐隐间,似是大地在震动。
此时,老族长听到外面的喧哗,也从房中走了出来,也在静静地看这鸟儿的飞起,想着什么。
随着大地的震动响起,老族长似乎一下明白过来。马上对身边的人大喊:“不好,快去敲警钟!敌袭,敌袭!”
随即马上召集身边的人。让他们赶紧去通知所有人,赶快退入林中躲避。同时召集部落里还在的所有青壮猎手准备迎战。
这边开始疯狂地忙碌起来。“当——当,当当当”钟声一声又一声急促地响起。部落中变得一片慌乱。
女人们赶紧找到孩子往家里拉,洗衣裳的把那洗了还是没洗的一古脑儿拿着就走了,在田里的男子马上扛着锄头往部落的广场上跑。顿时,部落里显得一片慌乱,如那炸了窝的蚂蚁。
震动是越来越大,隐约可听见急促的马蹄声了。飞起的鸟儿也越来越近,很快,村口最近的林中,鸟儿也飞上了天。
部落里,所有人还在忙乱中。广场上已经集聚了一些人,却是数量不多,只有几百人。部落里好多队伍都已经进山打猎去了,这几百差不多是现今所有的力量了。
老族长赶紧让大家穿盔带甲,准备战斗。一面又让一部分人赶紧带领女人和孩子往迷雾森林中转移。一批批的老弱开始向着森林里跑去。
村口,马路上,突然跑来了一个人,浑身带血,身上插着几支箭,皮肉往外绽着,血流不止,就像洒了一路鲜艳的花。
他边跑边歇斯底里地大叫:“快走,快——走!他们要屠村!他们要屠村!”话音刚落,却被无数只马蹄践踏成了肉泥。
大军来了。
村里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却是一个女子哭喊着跑出去,想要抢回自己的男人。然而,一片寒光闪起,瞬间就被斩成了两断,血流遍地,尸首不全。一个孩子惨叫着,想要冲出去,被人给死死地拉住了。
几万大军,穿着黑色的甲,拿着寒光闪闪的刀,出现在村口。一路的尘土渐次弥漫开来,队伍排得好长好长。
为首一将,手拿大刀,面无表情,骑于马上。那黑甲上尚有未凝结的血,显示着他的荣耀。
他把刀一挥,喊道:“只留年轻女子带回,老人,年轻男子,小孩全部杀掉!”说完,把刀一挥,大军黑压压地就向着部落推进,一场力量悬殊的屠杀开始了。
随着大军的推进,从村口开始,一路碾压。
士兵们看到年轻女人立刻就活捉到随军的大车里,如遇女人带着的小孩一刀便杀了,也不管女人哭成的泪人样,老人及青壮更是无法幸免。面对训练有素的军人,反抗也无济于事,只是徒增了几具尸体。
转眼间,未来得及逃的人便已变成了地上的残肢碎片,血水汇成了河流,静静地流向了村外的小河。哭声,喊声,马蹄声,兵器的碰撞声响成一片,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老族长流着眼泪,一边指挥着手上不多的人带领部落村民往后山突围,一边带领现有的兵力与军队进行着殊死的搏斗。为大家的撤退争取时间。
然而,面对着强力推进的大军,一切都显得那么徒劳,临时集聚的几百青壮,仓促上阵,虽说大家都很勇敢,都视死如归。面对几万大军,却是没多少时间就被淹没了。
老族长挥舞着手中的猎刀,刀下已经收割了十来个士兵的性命了,身上的衣甲上满是鲜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力气在渐渐地耗尽,身边的人也一个个地倒下了,双眼渐渐地变得模糊。
老族长自知性命难保,还是挣扎着想要多杀几个。嘶哑地喊着:“杀,杀,杀!”猎刀挥舞。
突然,后心一凉,一把刀尖穿过身体出现在老族长的眼中,刀尖上尚在滴着血。老族长一下便僵住了。
“嗒嗒嗒——”一阵马蹄响,将军手中的刀一挥,人头腾空而起,那失去神彩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充满了哀伤,充满了不甘,远远地望向尚在不停逃入迷雾森林的村民们。
战斗一直待续了大半天,只有五千余人成功突进了森林里。其余的人全部变成了残肢碎骸,静静地躺在了那生活了无数年的土地上。
村里的土地已经变成了红色,熊熊的烈火在世代居住的房屋上燃烧,装满了年轻女子的大车正在军队的押送下一车车地离开。村外的小河水也染红了,据说一连红了几十里。
军队继续进攻着,还想全部围剿掉退进林中的人,但是却遇到了强有力的抵抗,那是进山打猎的猎队们全部回援了。战斗还在继续,双方各有死伤。在久攻不下的情况下,军队暂时撤退了。
林中的人们终于得到了暂时的休整,一时安静下来后,几乎每个女人都在哭泣。每个男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家人,找到的,欣喜万分;没找到的,哭天抢地,发誓要报仇雪恨。孩子们找着自己的亲人,没找到的只能以眼泪来发泄。
天渐渐黑了,狩猎队的成员理所当然地担起了照顾所有人的责任。一堆堆的火生起来了,人们开始围坐在火边,暂时放下悲痛。死者已死,生者当坚强。老人和小孩得到了照顾,女人们安静下来,有些躲在角落里抽泣。部落暂时恢复了一点生气。
族长的儿子,猎队的队长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而然地成了新的领袖。
熊熊的火光下,这个刚上任的族长在安顿好所有人后,便陷入了沉思。突然遭此大劫,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