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星空
朝天思绪澎湃,自从穿过那扇门,来到这里以后。一切都变得神奇了。有灵族因灵而强大,妖兽的存在,甚至朝天柱上可能有神仙?这一切,都让他无法再平静。
两小已经睡去了,屋里一片安静,角落里,一个笼子里发出“咔咔”的声音,这应该是两养的小宠物飞鼠在磨牙吧。
朝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拿着兽皮蒙了头,只想好好睡一下,却毫无用处。来到这个世上,朝天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失眠。兴奋,不安,惊奇,思念,各种情绪如打翻了五味瓶,怎么品都难以品出想要的味道。想着想着,便觉得有些头晕难受,就起了床来。
角落里,“咔咔”声还在响着,这飞天鼠也是奇特,个头不大,却有飞翔的功能。善于在树林间滑行,速度极快。长得便如那圆圆脑袋的仓鼠,只是个头却是像猫那么大,也爱磨牙。不知两小是用什么手段给捉了来的,正关在笼里。
这笼却也是奇特的一种树做成。这种树坚韧异常,平常的刀根本无法砍断。也是两小去求了一位擅长控制树木的巫女给做成的,恰好关住这爱磨牙的小东西。
朝天走到笼子边上,拍了拍笼子,便迅速缩回了手。现在的朝天可不敢惹任何一种生物,实在是风险太大,来这里后,还没遇到比他更弱的动物或人。
朝天叹了一口气,对着笼子的里飞天鼠说:“没想到,今晚就我们两个无眠啊,你在想什么呢?能告诉我吗?我真想找个人好好地谈谈啊。”
那飞天鼠停止了磨牙的动作,睁着两只小眼睛盯着朝天看,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它有没有智慧。
朝天看了看,只得叹口气,便向着屋外走去。
出得门来,空气凉爽,带着丝丝植物的清香。吹在身上便觉得有些冷,朝天紧了紧身上的兽皮衣服。自己的衣服在来时便已刮烂了,现在换上兽皮衣服却是挺暖和,只是那种皮上的腥骚总是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沿着树形成的路,朝天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平台走去。树球和树路上总有些植物叶子散发着淡淡的光,所以夜里的视野倒是不会形成阻碍。
远处的瀑布依然挂着,脚下的大河波涛汹涌,不知疲倦地向下游奔腾而去。树屋大多已经安静地呆在那里,偶尔会有几个亮着光,不知那里的居客是否也如朝天般难眠。
来到了树形成的平台上,周边的枝条组成一道栏杆,围在平台周围,平台不大,但容纳个二十来人却是没有问题的。
在有灵族的峡谷里,这样的平台是很多的,有高有低,有大有小。在那连接两边的巨大的树桥中间,也是有着巨大的平台。平时便是人们娱乐或者看风景的地方。有了聚会时,所有平台都会挤满穿戴漂亮的人,小孩子更是欢呼雀跃。
朝天回忆着平时看到的景象,此刻的平台,却是空无一人,清冷的月光洒下,平台上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清辉。
朝天找到一张木台,便躺了上去。微微眯了一下眼,想让躁动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朝天,醒醒,你看你又睡着了。”一个声传来,“你不是让母亲陪你看星星的吗?快睁开眼睛看看吧。”
这声音好熟悉,朝天努力地回想,这是母亲的声音吗?我要睁开眼看看。
朝天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满天的星星,在天空中闪亮着。
旁边,一个身影正站着,用手指着天上的星星,对朝天说:“孩子,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么多啊!在传说中,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据说每一颗都代表着我们地上的每一个人。如果一个人出生了,那星星就会增加一颗;当一个人死去,星星就会掉一颗下来。如果死的人多了,就会产生流星雨。”说着说着,天边忽然产生了一阵流星雨,在天际划出道道明亮的光,渐渐地消失不见了。朝天转头看看,那个慈祥的身影还在旁边。
“孩子,你看,流星雨。说明好多人死去了,也许是战争,也许是疾病夺走了这么多人的生命。但你不要怕,星星很快就会重生出很多很多的。”
是吗?消亡之后便是新生。也许这就是天道的规律吧。
眼前的光晕似乎如真如幻,朝天觉得自己既清醒又不清醒,但他非常享受这种有人关爱的感觉。他想:母亲,有你在真好。
身边母亲的声音还在继续:“孩子,中间那条无数星星组成的星河叫银河。传说银河是天上的一条河,神仙都在河中沐浴。董永和七仙女每年都会在河上相会。只是苦了那些搭桥的喜鹊啊,不知它们能不能承受起这份重量。唉,神仙为什么不自己飞呢?你再看,那是北斗七星,那是仙女,那是巨鹰,那是狮子。还有很多很多——,它们一年四季都在变换着,变化着呢。”
朝天继续沉浸在母亲的絮絮叨叨中,一年四季?星辰变换?恩,不对。这世界的星辰是不会变的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每天晚上能看到的星星都是一样的位置,似乎从没变过。
为什么母亲会说这样的话,不对,不对。难道我在做梦吗?身边的母亲依然在絮絮叨叨。
朝天伸手摸去,却什么都没抓到,母亲就如虚幻的七彩泡沫般碎掉了。
“啊——”朝天一下子清醒过来,原来真是一场梦。难道是前世的记忆也一并出现了吗?朝天迷惑。
从智那里了解到有灵族的来历后,朝天大概明白了,来的路是一条没有回程票的路。现在的位置,已经是迷雾森林的深处,朝天柱下了。要回去,只有穿越迷雾森林才有可能。
脑海中又浮现起母亲林氏那慈爱的脸,想起了母亲坐在摇篮边边唱小曲边摇着摇篮的身影。还有母亲身上那好闻的味道,那温暖的怀抱。阿月那小妮子不知道怎么样了,那可是我的新娘啊。阿凤呢,是否还是那么厉害,那么美?父亲应该在母亲身边吧?
回去的路又该怎么走呢?想起自己只是一个凡人,想要走出森林几乎是不可能的,不由得又伤心起来。眼泪不由自主地便哗哗流了下来。朝天开始小声地哭泣了,小小的肩膀抖动着。第一次感到如此伤心,如此无助。
就在朝天伤心流泪的时候,旁边的栏杆枝条上却是忽然张开了一双眼睛,注视着朝天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伤心流泪,眼睛似乎有些不忍,渐渐地隐去了。
湖中,女王宫殿里。女王伸手一招,一只猫头鹰便飞了过来。
猫头鹰停要女王的手臂上,开口说话了。“我的王,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女王却是伸开另一只手,朝天的影像清晰地印在手掌上。给猫头鹰看过后,女王说道:“你去那古老的传送阵进入的地方,仔细打听这个人的情况,再回来向我汇报。”
“是,我的王。”猫头鹰应了一声,便要飞走。
就在猫头将要飞离宫殿时,女王叹了口气,又说了一句:“找到他的家的话,顺便捎个平安吧。”
猫头鹰点点头,飞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平台上,朝天已经停止了哭泣,抹了抹眼泪,抬头望着星空,不知想着什么。脸上的伤心却已不见,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