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茫茫大漠
“启禀帝爷,万城主率众前来投诚,我们是不是要去迎接一下。”
“众人且随我去。”帝子率领几个心腹之人去陲漠之门,陲漠之门前有三根巨大的石柱,石柱的顶端有各有一个巨大的托盘,看起来甚是雄伟壮观。美中不足的是,中间那根石柱已经坍圮。
帝子来到陲漠之门前,瞥了一眼中间那根倒下的石柱,只见那根石柱上显示了“二八两不足”五个字,帝子恝漠,随即笑态可掬,望着万城主一众,分外欣喜。
陲漠之门是一道沙幕,沙幕的中间有一把沙之锁。帝子扯下两根头发,纷纷插入锁孔,那把沙之锁顿时消失,沙幕门也跟着消失。帝子又把头发放到嘴里嚼了嚼,那两根头发又很快从头上长了出来。
万城主屈膝下跪,道:“在下率众来降,还望帝爷接待则个。”
帝子马上扶他起来,亲抚其背,道:“万城主能前来,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万城主起来,却发现了天狼等人,只是他们木呆呆的,双目无神,动作僵硬,看起来像个木偶,万城主在想: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难道他们……?这样一想,万城主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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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外,风似刀,沙如雪。
尽管是这样的天气,可贩茶、贩瓷、贩香料等的商旅们却顾不得这些,他们只想把手头的货尽快出手,好换取大把大把的银子。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说的便是这个。
远远看去,一个个驼队仿佛沙漠里一颗颗晶莹的露珠,给沙漠增添了几许生机与活力。只是他们不走直线,而是绕着路从北方迂回而前。虽然这样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是为了有利可图,他们还是乐此不疲。
有一个规模不大的驼队里,倒是少见的有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那小孩生得机灵活泼,但此刻看去却有些憔悴,显然不惯于长途跋涉,他强打起精神,问前面一个大人,道:“阿爸,我渴了,有水吗。”
阿爸递过去一个水袋,小男孩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把水袋放进褡裢里,颇不乐意地道:“阿爸,为什么不从沙漠南方直接把货运过去,反而要从北方绕那么大的圈子?”
阿爸道:“从前,我们都是直接从沙漠南方运货。直到十年前,沙漠南方突然闹鬼,所有从那里路过的商旅们都没有出来过,听说是被鬼吃了。从那以后便没有商旅从那里经过。”
小男孩又奇怪了,道:“为什么只沙漠南方闹鬼,沙漠北方便不闹鬼了呢?”
阿爸显得十分不耐烦,道:“你一个小孩子家的,问这么多干嘛,好好跟我们学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小男孩听到父亲这样说,吧唧了两下嘴,朝着阿爸吐了吐舌头,又做了个鬼脸,向四周望去。
小男孩看了好久,突然对阿爸道:“阿爸,你看那里,有犯人发配边疆了。”
阿爸朝着小男孩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有犯人,便拉着儿子道:“小屁孩,别管啦。管得多,死得早。”
小男孩对这个粗鲁的老爸愤愤不平,朝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继续看着刚才那一幕。
茫茫大漠,竟是和这湛蓝的天空衔接得天衣无缝。
有一个驼队里,竟然没有任何货物,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奇怪的是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宽大的东西,差不多和他的身体一样大。那个宽大的东西用一大块绸子包着,仔细看去,那绸子鲜亮干净,竟没有沾上一粒灰尘。中年男子的后面,有十几个人也骑着骆驼,队末竟拉着一个犯人,那人被铁钩钩住了琵琶骨。他的肩上浸满了鲜血,经沙子一搅和,顿时血肉模糊。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犯人手中竟拿了一把剑,背上背了一轴画卷。
驼队里的一个人道:“岳爷,我们去帝爷那里直接从南方去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假冒商队从北方绕?”
岳爷道:“从南方走必然要经过景林山庄,他们一看到后面的那个人,必然不惜一切来救他,那我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驼队行了许久,红日平西,沙漠上竟刮起了大风,黄尘滚滚,淹没了一切。
沙粒不住地灌入那个犯人的伤口,原本应该是很痛的,但那个犯人却混然不知道疼。看他的样子,双目无神,面容孤恝,完全一副行尸走肉。
岳爷看着这劳什子天气,十分不悦,便对下属道:“此去驿站尚有多少路程?”
熟路的道:“再往前走两里便有驿站,黄衣琴姬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岳爷道:“大家加快马力,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达驿站。”
驼队便加快了马力,快步前行,到达驿站的时候,一弯弦月初升,天上群星璀璨。边疆不像内陆那样,虫儿一到晚上便鸣叫个不住。这个夜晚,看起来异常安静,唯有风吹狂沙的沙沙声。
到了驿站,众人拴好骆驼,便下去休息,只留几个人看守犯人。
少时,一位黄衣女子走了出来,问道:“岳大夫,楚少颖呢?”
岳大夫指了指那柱子上绑住的犯人,道:“在那里呢。”
黄衣女子迅速朝那边看去,道:“岳大夫,帝爷说过了,楚少颖是我们的客人,要请他来,而不是一路虐待着过来。”
岳大夫道:“缚虎不得不紧。”
黄衣女子道:“少颖他现在内力尽失,与一个普通人无异,你们这样折磨他,他必定吃不消。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要怎样向帝爷交代?”
岳大夫取下背后的东西,拿在手中,道:“既是帝爷的要求,在下不敢不从,好吧,楚少颖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殉私情,把人给弄没了。”说完,岳大夫就推开门,准备休息了。
黄衣女子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不劳岳大夫操心了。”说着,亲自去给楚少颖松绑,接入房中,要取下他手中的天子剑和背上的画卷,然而楚少颖木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唯有手握得紧紧的,另一只手护着背,任凭黄衣女子想尽了办法,依然取不下来。最后,黄衣女子只得作罢,安排了一桌酒食款待他。可是楚少颖根本没有吃饭的意思。黄衣女子便亲自喂他吃饭,喂一口,楚少颖便张一次口,囫囵吞下,根本不咀嚼。
漠北的夜晚,寒风料峭。楚少颖衣衫单薄,由于失去了内力,整个人冻得缩成了一团。黄衣女子用厚厚的被子给他裹着御寒,楚少颖便乖乖地躲在被窝里不出来。黄衣女子出了屋子,足尖一点窗台,瞬时掠上屋顶,一个人望着这浩瀚大漠发呆。晚风吹起了她额角鬓边的发丝,她只是用手轻轻一捋,便又陷入了沉思。她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竟把周围的一切都忘记了。许久,她纵身一挪,瞬时立足地面,走进房里,抱着不知人事的楚少颖倒头睡去。
第二天,一醒来,楚少颖觉得头痛难忍。黄衣女子一看,他肩头被铁钩钩住的地方都已经化了脓,肿胀得像馍馍一样。黄衣女子找来药水,为他擦洗了一番,又上了些药,包扎好伤口,这才打早尖儿。
吃饭期间,有人禀告岳大夫,道:“岳爷,那家伙能感觉到痛了,您下的毒,药效又消退了一点儿了。”
岳大夫道:“这个你就别担心了,要让他有意识,恐怕也就只有等到了帝爷那里了。”
吃完早饭,众人南下。黄衣女子怕他们再虐待楚少颖,便与楚少颖同骑一只骆驼。
有人道:“岳爷,黄衣琴姬如此庇护楚少颖,是不是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岳大夫道:“算了,她一个女人,成不了气候的,相信她也不敢违抗帝爷的命令。”
众人越向南,天气便越暖和。有些商人遥遥看见了他们,便想上去阻止,但看着他们去意坚定,便也不再多管闲事。不知道从哪一处开始,每隔半里路便有一只巨大的鸵鸟站得端端正正迎接众人。那些鸵鸟要比普通的鸵鸟大上两到三倍,羽毛呈灰黑色,长喙有一搾长短。
又行了几里路,只见茫茫大漠之上呈现出一片片毒虫,有毒蛇、毒蝎、蜈蚣、蟾蜍等等,它们各自排成整齐的队伍,朝着同一个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