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里红妆女儿梦(二)
“父亲是舍不得你啊!”说着,安佐由摸了摸凰灵兮的头,“最近北狄那边有些小动作,你哥哥怕是暂时离不开了,他的道歉信估计在驿站一大箩筐的给你寄过来。”说完,安佐由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望着远处的皇宫。
“父亲实在是舍不得我,大不了我进皇宫之后,再回来住几天,然后再回皇宫,一个月回来几天陪父亲可好?”凰灵兮歪着头,调皮的样子想要逗父亲开心。此刻的她看着两鬓斑白的头发,才真正的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虽然说她是天之骄女,但是她出生之时,母亲却不幸难产而死。此后,眼前的这个男人便开始了又当爹又当娘的角色,记忆中的父亲还是那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饱读诗书,十指不沾阳春水却因为她的哭闹会亲自下厨的父亲,会是在她害怕打雷的时候,放下手中的奏折,抱着她安慰她的,站出来永远保护她的父亲,会是她调皮,故意用墨汁弄脏他衣服也绝对不会生气永远宠着她的父亲。她以为那个父亲永远不会老的。
但是现在眼前的父亲,已经知天命,他的两鬓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斑白了,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道岁月的痕迹,他儒雅的面目中,带着疲惫和成熟,还有衰老。凰灵兮鼻子一酸,眼中的泪水不知何时浮在了眼眶!凰灵兮忽然意识到,她一直以为不会老的父亲,早就开始衰老了,而她现在才发现。、
“我可不希望我女儿在婚嫁的时候哭哭啼啼的,我的女儿一定要是这世间最美的。”像是知道自己女儿心思一般,安佐由立刻安慰道,伸手疼爱的捏住凰灵兮的鼻子左右摆摆,要把她鼻子里的那股心酸给赶走!
“真是的,父亲都把我的鼻子给捏丑了,待会不漂亮了。”凰灵兮破涕为笑,红红的眼睛笑的像一湾月牙!
“傻瓜,这宫里可不比家里,不是你可以任性妄为的,你在宫中要谨言慎行啊!”安佐由不放心的把早就唠叨了无数的话,再说一遍。
“知道了,父亲,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再说,皇宫我从小就去,熟!你就不要在担心了!”凰灵兮撒娇道。
“小姐,时辰快到了,要梳洗了!”绿蔷喊道。
“知道了!”凰灵兮转身回屋,准备梳洗打扮,一只手却被安佐由抓住,“怎么了?父亲。”凰灵兮歪着头问道。
“你还记得小时候爹教你的星星吗?”安佐由指了指天空。
“父亲教的我自然是记得!牢牢记住,不敢忘记!”凰灵兮两个食指抵着自己的太阳穴,歪着头,调皮的吐出自己的舌头,古灵精怪的。
“你啊!”安佐由被凰灵兮逗笑,看着凰灵兮走进闺房。
“父亲,有些奇怪啊?”凰灵兮进门的时候回头看着父亲,不知为何,父亲的感觉竟然是萧索和这大喜的气氛格格不入。
“来了!”来不及多想,凰灵兮就被宫里的嬷嬷和宫女给抓住,坐在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
小盒子,里面都是最好的胭脂水粉,旁边的架子上是大红的嫁衣。饶是见过无数奇珍异宝的凰灵兮,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眼前的大红嫁衣是世间最好的红段绸,金色的丝线在绣娘精巧的技艺下是一只俾睨天下的凤凰,华贵,端庄,凤凰羽毛之中隐藏着绿,红,黄的五彩宝石,孔雀羽毛巧妙地装饰着凤尾,金色夹杂着瑰丽的绿色,一直拖到地上。旁边的凤冠是用金色的最坚硬的蚕丝链接,凤嘴里含着一颗小巧的夜明珠,凤冠是由金丝一点点编织,中间镂空,22颗火山宝石是一些采石人不要命的在火山爆发时采集的。这套凤冠霞帔绝对可以让世间每一个女子疯狂。所谓的盛世红妆怕就是出如此!
“沐浴,更衣!”随着嬷嬷的悠长的声调,雪白肌肤柔称着凤凰嫁衣,脚下金丝的凤凰鞋,步步生莲,穿上嫁衣的凰灵希,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没错,这个天之骄女,生来就是母仪天下,尊贵荣华,没有人会质疑她的气质,她就是一只俾睨天下,荣宠无数的真正的凤凰,她的确配得上这万里江山的主人。
“小姐!”绿蔷心中一酸,她家小姐苦守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这十里红妆了,最重要的还是——等来了那个人。
“小姐,皇上亲自来接您了。”宫里来的奴婢慌慌张张跑进来,凰灵兮一笑,所谓一笑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时辰到了。”
外面一声吆喝,凰灵兮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大红嫁衣,在嬷嬷的簇拥中走向那个人。
京城里的桃花才刚刚盛开,似乎也被这盛世婚嫁给刺激到了,开出的花竟比往年浓艳许多,
“出来了,出来了……”安府外面还不热闹,里里外外的都围了三层人不止。皇城一半的侍卫都被掉到这来维持治安。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一阵急促的叫声,在场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一声免礼响起,就看见安府的大门被打开,夏无烨看着被簇拥走来的女子,一股大风猛烈吹来,吹落临近的桃花,“皇上。”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夏无烨回过神来,他竟被刚刚的景色迷了眼。他走下马,轻轻的牵起走过来的凰灵兮,温柔的把她送上凤轿。在场的女子无不嫉妒的牙痒痒:
十里红妆女儿梦,这是一场只属于她的盛世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