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投降?

      直到此时,张铁柱才意识到自己和富海正站在大开的窗子前,如果被狙击手盯上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念及于此,张铁柱不禁一阵后怕,正待警告富海,却看到那只落定在富海侧脑的红外线十字花,他暗叫一声不好,甚至听到了扳机最后的扣死声,以及子弹出膛后撕破空气尖锐的呼啸声。

      “不好,有狙击手。”张铁柱扑身过去,将富海压倒在地。

      富海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但那颗子弹却紧紧贴着张铁柱光秃的后脑擦过,留下了一道鲜明的印迹。

      张铁柱只觉后脑被一条火舌舔中了一般,火辣辣的一片疼。

      富海翻身而起问:“铁柱,你伤得怎么样?”

      张铁柱傻傻地一笑,摸着自己光头,说:“海哥就放心吧,铁柱哪里都不好,就是一颗光头硬得出奇,子弹也仅是擦破了我头上的一点皮,这警察的子弹有些不管用呀!”

      话虽如此,其实此时他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如果方才自己的动作再慢一步,只怕那颗子弹就将自己的光头炸开了花。

      “铁柱,这么说你答应了。” 富海似有所指说。

      “只要是海哥想去做的事情,我一定全力支持,别说蹲几年大狱,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如此我就可以放心了!”富海露出欣慰的微笑。

      ‘海哥,原谅我,我说过没有人可以禁锢我的自由,除非我死掉了!曾经你给过我一次新生,今天我就将这条命再还给你,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兄弟……’张铁柱心中似乎下定了决心。

      当富海带领幽月和张铁柱以及他的三名手下从别墅内出来的时候,周围所有特警都绷紧了神经,如此之近的距离,任何疏忽都是致命的。

      而楼顶张杰明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并不认为战斗就这么结束了,左眼仍旧紧紧贴在瞄准镜上,观察富海一行人的异动,尤其是张铁柱。

      也许因为他是其中唯一一名光头的人,张杰明把注意力在他身上多放了几分,调转枪头,瞄准镜红外线十字花也由富海身上不动声色的移到了张铁柱的头部要害,右食指拉在扳机上,只要发现张铁柱有不轨的企图便随时给他致命一击。

      此时,不远的地方有一棵枯藤缠绕的老树,一只乌鸦站在折断而枯死的树干上,“呱呱呱”地叫着枯涩生硬的音调,这通常被认为是报丧的声音,难道接下来还会有人死吗?那么接下来又会是谁?

      很快,警察分别为富海和他的三名手下卸去了枪械,张铁柱虽然不甘心,但最后还是乖乖献上了手枪。

      邓超向富海直奔过去,当张铁柱看到邓超时,他的神情有了明显变化,当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戒时,也许真正的战斗就要来临。

      此刻,却见一名女警走向幽月,说:“富太太,为了保证你孩子的生命安全,请你把他暂时交给我,请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

      幽月知道此刻自己已不再是一位母亲,而是一名罪犯,至少此刻她不能再享有母亲的权利,她明理的点点头深望了一眼襁褓里熟睡的富东崛,才恋恋不舍的将孩子交到那名青年女警手中。

      阮倩倩则是率队冲进了别墅,皆是持枪全神警戒着,待发现除几名被击毙的凶徒之外,再也漏网人员才稍松了口气,放下手枪,戴上塑料手套,稳条有序地收集歹徒作案犯罪的证据,将丢落在地或还握在歹徒手中的手枪都装进自封袋中。

      别墅外,邓超在随从的簇拥下走到富海面前。

      因为富海手臂枪伤没有得到有效处理,弹洞之中鲜血仍旧源源不断的向外流出,殷透了洁白的纱布,顺着手臂流下最后凝聚在指尖,一个个鲜艳的血花迸溅在地面上。

      邓超问:“富海,你受伤了。”

      富海无力地垂下受伤的手臂,莫蔚信然地一笑,邓超对身后随从人员说:“叫一名随从医生来,为富海治伤。”

      闻言,立刻有人在对讲中传呼了医生。

      对此,富海抱以感激的一笑。

      “富海,我们终于见面了,但很不幸是在这种场合下相见的。”邓超说。

      “能败在你手中是我的荣幸。”此刻,富海心中竟无法升起一丝恨意。

      “我们也该结束了,来人,把他们全部戴上手铐。”

      话音未落,身后快步走出五名警察,随后就给富海和三名手下戴上了冰凉的手铐,而一名女警则是走向幽月。

      这时,只见张铁柱右手不动声色地滑向腰间,那里鼓鼓的,显然他暗藏了枪械。

      然而这一切,都无一例外落入了对面张杰明的眼中。

      这时,一名青年警察走向张铁柱,毫不客气地说:“把手伸出来。”

      张铁柱故做顺服伸出双手,青年警察抬目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算你还识相。”就将手铐向张铁柱铐下。

      但就在这一刻,张铁柱一个反擒拿,那名警察猝不及防反被自己的手铐给锁住了,他显然没有想到张铁柱如此大的胆子竟然公然袭警,一怔之下,再回神反抗却为时已晚。

      张铁柱下膝猛地向上一抬,捣在那名青年警察下身要命的地方,他惨叫一声,身体如大虾般向下躬去。

      张铁柱膝盖上抬,撞在那名青年警察的下巴处,伴随着一阵骨质破碎声,青年警察下巴扭曲地歪向一边,张铁柱飞身一脚踹在对方胸前。

      那名青年警察吃此一脚,身体如同脱了线的风筝向后倒跌而去,撞到了两三名身侧不及躲闪的人员,在一片惊洪声中,那名惨遭袭击的青年警察和几名特警人员倒成一团。

      说时迟那时快,张铁柱猝起发难攻击一气哈成,前后仅用不到三秒时间,身手利落可见一斑。

      许是事起突然,也许是那名警察粗心大意,竟做了第一个倒霉鬼。

      张铁柱虽然是一个粗人,但无可否定的是他高强的身手,当他击败那名青年警察时,甩开大敞,在半空中将一把漆黑的手枪拔在手中,枪口直指邓超。

      大敞在他背后展开,就像是一双黑色的翅膀,他娇健的身形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如蜻蜓点水般飘然落定。

      或许他知道,当举起手枪的那一刻自己将会面对怎样的命运。

      然而当邓超面对这只黑洞的枪口时,却是出奇的平定,刚毅的脸上如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动,他的自信来自身后的杰明,和他掌中那杆例无虚发的狙击枪。

      这是他今天所下的最大赌注,以自己的生命为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