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惊变2

      我的外公看到院子里，我舅舅也回来了，胆子顿时大了一些，连滚带爬地跑到我爸跟前，拖着我爸的腿向后拉去。

      “咳！咳！”我爸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能瘫软在地上，任由我外公把他拉走，用我爸的话说，此时的他眼前发黑，差点晕了过去，根本无法站立。

      而我爸被拉开，我舅那边的情景又把我外婆和外公吓得失声尖叫起来，因为就在我舅把我爸弄下来之后，我妈惨白的脸上，尽是阴狠，毒辣，狰狞，诡异的表情，狠狠瞪着我的舅舅，声音阴冷轻飘飘的突然狂笑起来。

      “哼哼哼哼，我的孩子呢？你们把我的孩子弄哪去了？那不是我的孩子！”

      那样子在黑暗之中，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紧接着，便猛地抓住了我舅的一只胳膊，另一手向着我舅的脖子掐了过去！

      我舅想要抽回他的胳膊，但是接下来，我舅的脖颈上猛地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因为我妈那只抓着他的手，冷冰冰的就像是从凉水里泡过一般，力气极大，任凭我舅如何反抗都不能撼动我妈那只纤细惨白的胳膊！

      “啊！啊！好户，你他玛的快来救我啊！”我舅此刻终于害怕了，尖叫着转过头向我爸的位置看去。

      “咳咳！”我爸又是咳嗽了两声，才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而这时，我妈的另一手已经紧紧地抓住了我舅的脖子，这次用的力气更大，借着微弱的红光，我爸甚至都能看到我妈那只惨白的手，五根手指上白亮的指甲，都快嵌到我舅舅的脖子里去了！

      鲜红泛着黑色的液体从我舅的脖子上缓慢地流了下来，我爸看到我舅就这么被我妈两个纤细的手臂提起起来，两条腿不停乱蹬着，一脸的恐惧，立刻攥紧了拳头，慢慢向着我妈的位置冲了过去。

      很用力将我妈抓住我舅脖子的那只手握在我爸那砂锅大的拳头中，另一只手紧紧锁住了我妈的脖子和腋窝，我舅才从空中掉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反应过来之际，猛地便从地上爬起，想要逃跑。

      “狗日的！你跑什么，还不快将桌子下的绳子拿过来，把小秋绑上！”看到我舅要跑，我爸几乎是愤怒地狂吼着，也顾不得其他的了，一句粗口爆出，甚至连我外公都骂了，还不自知！

      这时，别说我爸爆口头语了，就连指着我舅的鼻子骂，他都不会注意的。

      我爸脖子上青筋暴露，右臂上的肌肉不断跳动着，一根根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可见我爸用了多大的力气，就是这样都有种按不住我妈的趋势！随时都会被我妈挣脱出去。

      我舅不敢迟疑，但是双手却在不停颤抖，就连膝盖上方的位置，肌肉都在不停跳动，看样子是吓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舅才将我妈捆得个结结实实，而我爸也累得浑身发酸，躺在了地上，胸口不断起伏着。

      夜晚的冷风，吹袭着，天空上的乌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阴风吹散了，还是怎么滴，竟然露出了一轮圆月，借着月光，我爸，我舅，我外婆外公，可以看到我妈惨白的脸上有一丝诡异的神色，狂笑起来：“哼哼哼哼哼哼！”

      “小秋，你笑个啥子呀！今晚你是怎么了？”看到我爸和我舅将我妈治住，我的外婆才大着胆子，慢慢靠近我妈，想要摸摸我妈已经瘦了一圈的脸。

      我妈这次是没法反抗了，我外婆的手落在我妈的脸上，顿时感觉到我妈的脸，冰凉冰凉的，不由哭了起来：“小秋啊~！”

      直到我爸歇了过来，才猛然警醒，看了我舅一眼，大声道：“文根，神婆呢？！不是叫你去叫神婆吗？”

      看到我爸问起神婆，我妈猛地动弹了一下，用一种说不出的眼神看了一眼我爸，便昏了过去。

      外婆和外公也围了上来，纷纷将目光投向我的舅舅，想要知道让他去叫神婆，怎么就他自己回来了。

      “这个，这个，我是去找神婆了，可是，她的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我舅舅一脸疑惑，陷入沉思，低声道。

      “不可能！神婆怎么会不在？没有理由的！”我爸听到我舅的说法，当时就急了，惊叫起来。

      “等等！我刚刚的确去神婆那了，屋子里的蜡烛还没燃尽，我以为神婆是不是去了厕所了，然后就在那等着，可是蜡烛都烧完了，我也没见到她人，所以才回来了，刚好看到这恐怖的一幕。”我舅舅努力地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呢喃着。

      “点着蜡烛？那就说明神婆还在的！”我爸听了我舅的描述，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当即就打算自己再上山一趟，去请神婆，我爸觉得神婆可能是还准备好，所以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没到。

      就在这时，我舅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狐疑道：“好户！刚刚我去神婆家，看到神婆院子西边有五六个黑影在动，应该是人，但是个子很高，你说神婆是不是不在家，是因为这个？”

      “别管是不是了，你在这看着小秋和孩子，我去叫神婆！”我的父亲，经历了刚刚的惊魂事件，不想再耽搁下去，随便交代了一下，便从院落之中冲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我爸这一去，便是一夜都没回来，直到第二天大清早，才再次出现在我舅和外公外婆的面前，一双眼睛乌黑，胡子邋遢，头发乱糟糟地，显得没有一点神采，从口袋当中掏出一根红杉树，轻声道：“哎！神婆不见了，家里的东西一个都没少，而她的院子西边不少灌木都被折断了，还有几双脚印。”

      我爸无精打采地吐了一口烟，他此时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从我爸来到苏北买了那几间小瓦屋时，神婆就一直居住在此地，而为什么偏偏在我和我妈出事，最关键的时刻，神婆却无辜失踪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毕竟神婆和我爸做了将近十年的邻居，要说这一消失便不会回来了，我爸说啥都不信，心中依然抱着一丝希望，认为神婆一定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大显通神。

      但是，我爸昨晚那一夜都没回来，便是看到了一丝痕迹跟着追了过去，追了足足一夜都只是看到山地上留下的几双大脚印，并没有裹了小脚的神婆的足迹，而这几双脚印也在进入深山之后便消失了，毕竟到了深山之后都是石地和松木林了，很难再继续追踪下去，只能自我安慰了一下。

      但是这一等，就是两天，我妈白天一般都会清醒过来，恢复正常。唯独到了晚上，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力气大的惊人，而我爸也只能暂时留在我外婆家，白天劝我妈多吃点东西，补补身子，晚上自不必说了。

      而我的饮食，无米的白粥或者牛奶，都由我外婆一手操弄，我哥哥放学回来，我爸怕吓到他，从不让他靠近我和我妈的房间。

      我外婆，更是一天到晚，坐在院子当中看着眼前的大片翠竹，以泪洗面，嘴里不断叨鼓着：“呜呜呜~我家这是得罪谁了，小秋和娃儿，要遭这样的罪~哇啊啊！”

      又是一天过去了，我爸来来回回不断在我外婆家和神婆家走动，神婆的院门和屋门都是开着的，就是不见人，而我爸心里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神婆可能真的离奇失踪了！

      我爸从口袋里拿着神婆留给他的蓝色符箓，一脸绝望，他甚至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度过了，我妈每到了夜晚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精神萎靡不振，白天都会沉沉睡去，而我一连两天过去了，也没见清醒的任何迹象。

      最后才小心地将那蓝色符箓收到了他的钱包中，一个大男人，蹲在墙角失声痛哭起来。

      我爸也不知道他哭了多久，就将外公的白酒夺过不一会儿，就喝了一二斤，直到喝得酩酊大醉，才倒在了竹林里一层厚厚的黄色竹叶上，睡去了。

      “能让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这得是多么伤心的事啊！”

      看到我爸蜷着身子，卧倒在竹林里，我的外公低声颤抖，说完，他也哭了起来，从外婆手中夺过一瓶白酒就往嘴里灌。

      我外婆最见不得人喝酒，看到我爸和我外公的样子，这次，倒是没有再发飙，而是去了我和我妈的房间，给我们准备一些有营养的东西，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