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暗自心惊
那么这个房间的面积就达到了四百平米之巨,我暗自心惊。
右边是一排接着一排的货架,跟图书馆的格局相似。货架用不锈钢制成,很结实,闪烁着淡淡的金属光芒,货架高度很高,顶端已经接近黑色的天花板,我估计有三米多的高度。货架上堆满了无数的白色长方口袋,袋口扎的很紧,每个口袋上都有个小小的白色吊牌。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急速的涌向脑部,这大概全是尸体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暂时不用看到那些尸体的全貌。
往左一些用玻璃隔出了一个透明的房间,面积大概有四十平方的样子,里面摆着一张不锈钢的尸床,长有二米,宽度一米二。尸床顶上悬着一盏大大的无影灯,贴着玻璃摆了几张不锈钢矮柜,堆满了我说不上名字的金属器械,这些器械有个统一的地方,就是都散发着锐利的光芒。地面却是用一块块黑色钢板构成,上面均匀的布满了圆孔,我猜测可能是便于冲洗,可是整个房间的地板都是地漏,也还是略嫌夸张了一些,后来我才明白,这绝不夸张……这房间跟老曹当时改造我的房间颇像。
我目光离开玻璃房,那正面墙壁上有一样东西,正对着我,是一个黑漆漆的铁疙瘩。四米见方端端正正嵌在墙壁上,那铁疙瘩像是一个只有嘴巴却没有其他五官的头颅。上下嘴唇是不锈钢,黑洞洞的嘴里吐出一条吊死鬼般的长舌,应该是个传送带,还是不锈钢。我不禁摇了摇头,今天我可算是见识了不锈钢的巨大市场了,走到哪,哪都是不锈钢材质。
一个不明黑色物体带着风声朝我飞来,我举手轻轻一抓,入手绵软,是个黑色的口袋,打开一看,一件深蓝色连身服,一幅深蓝色口罩,一个深蓝色帽子,一副白色手术手套,一双黑色的软底长靴,一件沉甸甸的黑色牛皮围裙,。我一件件往外拿,躺在袋底的是一副淡蓝色护目镜。我不解的顺着物体飞来的方向看去,那里站着一个体型娇小近似于人的蓝黑色物体,我顿时吓了一跳。
“赶紧换上!”话音很严厉,那人形物体发出了不容置疑的声音,听声音原来是那朱颜,是人就好,我长出了一口气。朱颜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面目,她的两只手虚举在胸前,手掌心冲着天花板,浑身上下全副武装,穿的正是包里这身行头。浑似电影里的科学怪人。
武装到了牙齿,这话极其适用于现在的朱颜,就连那对漂亮的杏眼都藏在护目镜的后面。她带着手术手套的手,往身后指了指,我转头去看,左边墙壁上有好几扇门,她指的正是最左边的一扇。似乎是示意让我进去换衣服,想想也是,总不能当着人家姑娘和无数个死鬼的面换裤子吧。
这姑娘脾气火爆,性如烈火,我是领教过了的,屁股到现在还在疼,我一溜烟捡起地上的东西,走向那扇门,门上写着更衣室。这间房间却不大,七八个平方跟我那间亭子间差不多,房间里只有两个长方形的灰色衣柜并排而站。另外摆了一张木质长凳。
更衣室里还有个房间,我好奇的拉开门走了进去,居然是个浴室,显然经常使用,跟黑色房间的阴森恐怖不同的是,这间浴室温馨异常,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四壁镶着粉色的马赛克,乳白色大理石的洗脸台,银色的淋浴莲蓬头,毛巾架上放着白色的大浴巾,连洗衣机、干衣机都有,洗脸台上摆满了女性用品,都写着洋文,我也看不懂。
洗脸台镜子上用红色唇膏画了214三个血红的数字,二月十四日是情人节又叫圣瓦伦丁节或圣华伦泰节,这是一个充斥着爱情的日期,男生们捧着玫瑰和礼物去求取肉体的布施,全魔都的旅馆将在这一天爆满。这朱颜的214会不会跟情人节有关,她这样的神经病也有男人会爱上她吗?如果有,这男的脑子怕是进了水,还不是一般的水,是胶水……
浴室跟外面截然不同,很是温暖,我惬意的深呼吸,有幽幽的暗香,正是车里闻到的香味,白玉兰的味道。正自陶醉不已,身后响起了急速的脚步,我顿时一惊,暗想,大事不妙,那朱颜怕是等的又要火山爆发了。
我屁股上肌肉顿时绷紧,随时准备再挨一脚,却见那科学怪人风一样的刮进来,越过我,打开干衣机,捧起一堆衣物,那堆衣物五颜六色,最上边一样黑色衣物就是三根绳子穿在一块二指宽大小的布上,来魔都见识过许许多多屁股的我,已经知道这玩意叫做丁字裤……顿时有些浮想联翩……
我喉结滚动,干咽了一口口水,却见那科学怪人死死的盯住我,隔着口罩和护目镜,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和神态,我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她恨恨的一跺脚,又像风一样的刮了出去,我心想,好险,也不知道这么厉害的姑娘是不是也会脸红,真想看看啊。
我关上门,换那身行头,质量相当不错,尼龙的材质,防水透气,居然还有保暖功能,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那黑色牛皮围裙,带上这玩意,基本就跟菜市场的屠户如出一辙,最后我带上那护目镜,眼中的世界变成了淡蓝色,跟朱颜脖子上薄薄皮肤下静脉的颜色差不多。
走出浴室,却看见一张既嗔且怒,腮若桃李的一张脸,两颗小白牙紧紧的咬着嘴唇,此时的她却是把那护目镜和口罩都摘了,我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面临将是如何的狂风暴雨。女人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穿的艳丽性感本就是为了博取目光和注视,可是当你看她的时候,这个尺度让人非常难以把握,看的肆无忌惮会被斥责下流、无耻,你就是不看,也没有好果子吃,定然是一个伪君子外加死玻璃的下场。
只不过是看到条丁字裤罢了,又不是看到穿了丁字裤的她,至于这么如临大敌、阴风阵阵、蓄势待发的么……况且这事又不赖我,我默默的郁闷。
我站着,她坐着,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