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陈警官问完话,送我回家,我坐在车后座,透视镜里他看向我眼神带着浓浓的同情。
陈警官问的话,我说了一半,一半没说。
我十岁那年,我母亲出车祸意外去世。
我记得很清楚,妈妈出门那天,温柔地和我说:“宝贝,等妈妈回来,给你买公主娃娃。”
再见到妈妈,是爸爸带着我去国道马路上,认尸。
妈妈开的车子被大车撞翻在防护铁栏上,车体整个翻起,安全气囊爆炸,场面惨不忍睹。
妈妈浑身是血压在车里。
整个脸被车挡玻璃刺得血肉模糊。
汩汩鲜血,喷溅满地。
被拉出来时,有的肢体都找不到了。
我悲慟无助地跪在地上,抓住妈妈的血手哭泣。
而我的爸爸,我发现,他却在笑。
认尸还没结束,我爸爸就在旁边打电话,叫保险,询问赔偿事宜。
我嘶吼,要叫撞我妈妈的人坐牢,我双目猩红杀了他。
而我爸爸上前狠戾地扇我一巴掌,继而笑对肇事司机:
“孩子不懂事,这事我希望私了。”
肇事司机惊魂未定,吓得满头大汗:
“首先我很抱歉,导致您失去爱人。但是我正常速度行驶,也没有疲劳驾驶。而且,我要转弯的时候也打了转向灯提醒,可您爱人开车速度很快,快到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我怀疑”
我爸急了:“你什么意思?推卸责任不想赔钱是吧?”
“你要是不赔钱,就等着牢底坐穿,老子告死你。”
肇事司机怕了,想着先安抚我爸,毕竟若真是他的责任,他也想私了:
“这样行吗?一切等事故报告出来,该赔偿,我一定赔偿。”
我爸哼笑一声:“这就对了。”
我一直在爸爸身后哭着要肇事司机偿命,我爸听我哭得烦,对我说,要钱都是为了我好。
钱比什么都重要,未来我上学吃饭都是钱。
等这些钱全部要到了,他把这些钱存起来,未来全都给我。
可我哪里在乎这些钱!我只想要妈妈回来!
我天天哭得浑身抑制不住颤抖,我爸爸威胁我:
“再哭,老子打死你。”
我害怕,只好都在房间捂住嘴,看着妈妈照片偷偷哭。
我妈妈后事才办完没几天,我爸就重新找了个女人,叫林婷。
还把她带回了家。
林婷身材很好,丰乳翘臀,抹着浓艳的劣质口红,一股子风尘味。
和妈妈温柔恬静截然不同。
听说林婷是洗脚店的洗脚妹,我爸就是在那里和她勾搭上的。
林婷还带过来一个七岁小男孩,叫苏成,跟他亲生爸爸姓。
这小男孩一点也不可爱,给人一种很狞恶可骇的变态感。
小小年纪,看人透着邪笑。
盯着人毛骨悚然,寒气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