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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想活下来的意志太强了,我不仅没死,反而被好心人家收留。
那家人名下开了家餐馆,我替他们在前台收银,他们给我吃的和住的。
一切的转折,都发生在那年冬天。
祁琛回来了。
他抖落身上的雪,笑着问妈妈今天吃什么。刚进门,便与我对视上:
「妈,这位是?」
此时我正毫无形象地大口啃着猪蹄子。
这便是我和祁琛的初次相遇。
祁琛是那户人家的儿子,正在读大学,比我小了将近六岁。可能是他天生善良,待我极好,知道我得了重病后,冬天便带我去冰钓捕鱼,夏天就带我去山头看漫山花开。
时间久了,我对他敞开心扉,将我与沈瑾言的故事告诉了他。
他气得抄起板凳要去找沈瑾言干仗,我只好苦笑:
「人家现在可是千金的驸马爷,你的板凳可砸不到他脸上。」
祁琛气得团团转,认真地看着我:
「可你不该遭受这些,这不公平!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祁琛把最好的都留给我,永远把我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一晃眼,一年便过去了。
祁琛要出国留学,这是我曾经的梦想。如今钱也攒够了,我便和他一起去了。
出发前一天,我和他在商场采购必需品。
远远的,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我眼中。
只一眼,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祁琛注意到我的不对劲,温柔地问:
「年姐姐,那人是谁?」
我嗫嚅着嘴唇,用尽浑身力气说出了三个字,与此同时,名字的主人也看向了我。
他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冰冷:
「我当是谁,你居然没死。」
我拼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托你的福,我好得很。」
祁琛在听到来者是我前未婚夫的瞬间,眼神冷了下来,往前走了一步把我护在身后: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以前吃年年软饭的软饭男啊,攀了高枝就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沈瑾言不接祁琛的话,问我:
「他是谁?」
「和你有关系吗?」
沈瑾言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陈年馨,我还以为这些年你有多大长进,原来是找了个小白脸包养你!」
祁琛到底是年轻气盛,冲上去给了沈瑾言脸上一拳,沈瑾言痛苦地捂着脸,鲜血从鼻子不断流出。
我扯住他的衣角,想把他拉走,祁琛对沈瑾言大喊:
「造前女友黄谣,你还是人吗?!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沈瑾言,他和我什么关系不重要,我的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了。」
我把祁琛护在身后,从兜里拿出一把生锈的钥匙摔在他眼前:
「这是我们从前出租屋的钥匙,现在还给你。以前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到那时,我们就真的两清了。」
沈瑾言眼中有我看不懂的复杂神情。
不过无所谓。
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