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顾云舟自顾自的看着笔记，一眼也不看我。

      这样下去不行呀，影响我挣钱。

      姐姐给了工钱，自己却不出工，这种不作为的行为属于白嫖。

      我最痛恨的就是白嫖。

      我直勾勾的盯着顾云舟。

      顾云舟写纸条的手顿了顿，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黑点。

      我抬手捏着顾云舟的下巴：“小小子，让姐姐稀罕稀罕。”

      顾云舟配合的将头转了过来，我俩对视瞬间。

      顾云舟不知所以得快速的低下了头。

      我瞅着他泛红的耳根子，心里乐开了花。

      看来流氓文学对自闭症患者有奇效。

      “你别害羞啊，” 我把下巴搁在课桌上，眨巴着眼睛看他。

      “我给你讲讲俺们村子里的故事吧。”

      顾云舟依旧低着头，呼吸好像急促了一些。

      我也不管他在想什么，对他讲着：“俺们村柱子小时候总尿炕，他娘就拿他的尿给菜地施肥。

      种出来的黄瓜甜得能齁死人，后来二柱子成了种菜大户，你说这算不算‘尿尽其用’？”

      周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刚才那几双绿油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我回头瞪回去：“看啥看？没听过尿炕发家致富的励志故事？”

      上课后，又回归枯燥的天书环节，我是真的听不懂呀。

      我只能小声的骚扰着顾云舟。

      顾云舟没有回应，只是把笔记本往我面前推了推，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下课给你讲函数。”

      “讲函数哪有讲狗屎有意思。” 我一把抢过他的笔记本合上。

      “你知道狗为什么吃屎不？”

      顾云舟依旧不说话，也没有反应。

      真好，能够有一个细心听我说话的朋友属实不多了。

      既然顾云舟不反对就是喜欢听。

      那我就必须多说一些。

      “俺们老师说那是因为狗缺微量元素，屎中就有狗需要的营养，就跟城里人吃保健品似的。”

      “上次俺家大黄吃了隔壁老王家的屎，第二天就把他家鸡追得满天飞，可见这屎里的营养有多丰富。”

      “苏小婉！” 数学老师的粉笔头精准砸在我脑门上，“你要是再在课堂上骚扰同学，就去办公室抄《中学生行为规范》一百遍！”

      我摸着脑门坐下，顾云舟看我的样子，嘴角微微有一丝弧度。

      随后顾云舟偷偷递过来一张纸条，还指了指我的脑门。

      我打开纸条，上面写着：点动成线。

      啥意思？

      我拿出小镜子看了看，一个粉笔印经过我的袖子涂抹，已经变成了一条线。

      学习生涯，处处是学问呀。

      不过刚才顾云舟真的笑了，我虽然没有看到，但是我敢肯定，他就是笑了。

      我忽然觉得，自闭学霸好像也没那么难搞。

      放学时，那几个“绿眼睛”堵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