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里，屋里并没有空调也没有电风扇所以格外的热，一张油渍麻花的长条餐桌上围着十几个男女老少，脸上都是雷同的微笑。

          桌上的菜荤菜还没有素菜多，而且寥寥数个的荤菜也都摆在了离这两个人近的地方，而其他人喝的米汤都能数的过来里面有几颗米粒，看的老臧心里很不是个滋味，随之就很纳闷，而章永超情商跟智商都出奇的低，不管不顾的就是一阵胡吃海塞，饿了很长时间就像风卷残云一般而且吃相太不好看，还傻乎乎的问人家为什么不夹他跟前这几个菜，周围的人假装无所谓但不住的暗自咽口水，而且还故作大方，像接力一般不住的给他们俩夹菜，这些情景都被老臧给看在眼里。

          吃完饭以后那些人都去了另一间屋子，老臧把章永超拉到一边，说：“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路，你记不记得来这个地方的路？”

          “你们俩先过来，老总找你们俩有事。”章永超刚要回答包之献坐在门口招手让他们俩跟他走。

          三个人走到了旁边不远处的一间屋里，推开门乍一进去空调的凉风劈头盖脸的扑过来，这两个人突然感觉有点冻得慌反正也很不适应，联想到大家待得屋子热得活脱脱像个放大版的笼屉，老臧的心霎时间凉了半截，但并没有说出来什么。

          被称作老总的中年男人正饶有兴致的盯着电视，一脸淫荡的表情，用手擦了擦嘴角上的口水嘀咕着这个好看我喜欢。

          包之献看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干咳了一声，那个老总如梦初醒，那张脸也就跟川剧变脸一样霎时间变的气冲冲的。

          “为什么进来之前不先敲门，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老总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包之献呵斥道，但是他的裤子像是坠落的雨滴一样落到了脚踝。

          章永超问：“您这是怎么个情况？”老臧迟疑了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什么捂嘴偷笑。

          “哦，天气挺热的，我在这屋里有点热索性脱了，我腿毛多怕热。”

          “那你这”章永超抬头看了看挂到墙上声音很大的空调内机。

          老总急于解释：“是这样，估计是我的腰带扣坏了，所以裤子掉下来了。不说这个，入行费带来了没有，我实话告诉你们，我们是这受国家表面打击实际上支持的正当行业，宗旨就是使更多的人收益，所以咱们一定要发动一切关系让更多的人受益！”

          “这些事情老包在您这到底是干什么的，您说的入行费又是怎么回事？”老臧彻底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还记得2004年发生的大学生卷入传销的事件，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给他钱，省的添些不必要的麻烦。

          “连锁经营，这是从国外引进的一种模式，表面上的打击是国家为了抵制跨国企业有意而为之，我跟你讲讲五级三阶制，起源于大洋彼岸的美国”

          “你就说多少钱吧，说的那么笼统我听不懂，再说说有什么好处。”

          “要是你能拿得出来那就上不封顶，最低1000块，我们的宗旨是动用一切关系使得更多的人受益，要是跟你说明白，还是得跟你解释清楚五级三阶制，打个比方，你通过让人到这里来参与，然后你就可以晋升到更进一步的等级，你联系来的人也是这么做，依此类推，到了你晋升到第三个阶段的时候，由于你已经有了这么多下朋友，你以后的收入单位就是用万计算，现在你们出一千块钱这么简单，相信可以预见的明天你就是百万富翁！不要犹豫了，这是千载难逢的难得机会！我相信你们俩对这个有极大的热忱，今天不拿钱也不要紧，先跟我去上几堂课，我跟你们俩好好的说说！”

          老总转过身拿起卫生纸在裆部抹了两下，然后提上了裤子示意两个家伙先到人多的那间屋子里去等他。”

          老臧进去环顾四周，发现这些人衣着光鲜但都席地而坐看上去挺随便，屁股下面仅仅是铺在地上的纸箱子和报纸之类的东西，一个个热的满头是汗，精神状态总体上就不是很好，老臧和章永超都懒得和他们打交道，谁知道他们都一个个的凑过来自我介绍，包之献在太阳晒不到的墙壁阴影里脸上盖着旧日的报纸睡着了。

          “你们是被人骗来的吧，这个地方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一个除了头发已经白了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泼了咖啡重点还挺瘦的老头往跟前凑。

          “就是墙角那个黑玩意儿把我领到这里来的，说是能不做什么事情就能赚到钱，不过我看这地方这么寒酸地理位置这么偏，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我听着那个什么老总的话茬这地方挺像传销啊。”

          “他娘的什么叫像，这特么的根本就是”旁边站着的一个老头小声的说。

          “先等等，你们明知道这里是传销，为什么不跑。”章永超纳闷的问道。

          “你大爷我跟警方有点小过节所以在这里躲躲，另外，你让他们走他们也不走，众人皆醉我独醒，编成了几个小队，谁敢跑就连坐不给吃饭。住的地方比这个更乱，就是后面的一排房子。何况那里有个监视的。”老头悄悄的指了指呼呼大睡的包之献

           虽然吃的不好，但是周围的人精神状态非常好，大多数都席地而坐。

           章永超不想搭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但他看见里面有个一袭长裙素面朝天的姑娘，想要上去搭讪并且偷偷指给老臧看，这时候老总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我现在想问你们一句，你们现在感觉热不热？”老总肚子上的一摊肥肉堆在椅子上如是说。

          “废话，这三伏天儿连个风扇都没有不热就怪了，你以为人真都像你似的那么冷血？”老头不耐烦挥着手不停的呼扇着就是为了凉快

          “就你话多，你们也都别啰嗦，安静点，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