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惜音公主坐在亭子里喝茶,虽未曾动,但一切都尽收眼底,最后傲鲁和傲图皆未去抢这个女人,都是转身离开,因为惜音的目的就是让他们自相残杀,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谁也不动,目前形势确实不宜过多冲突。最后,还是荷去了结了这个亡国公主的生命,这个曾经闻名各国的公主,终于拉下了帷幕。不一会儿,余氏哥哥便到了,跪在惜音面前说“臣给公主请安。”
“原来是余统领来了,赶紧起来!”惜音面色一变,对站在面前的客气的说道,这应该是他能得到的最后的尊重了。
惜音公主紫色的裙摆上绣着大朵的牡丹花,举手投足间就像公主在花间起舞,李思琉在亭外不远处的阁楼里远眺整片梅林,看着惜音公主的一颦一笑,甚是羡慕,忽而感觉情况不对,余统领喝了公主赐的茶之后,就倒了下去,李思琉吓得瞪大了眼睛,刚想惊叫,后面突然出现了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这一切都在思琉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发生了。
那人将思琉压在墙上,只等惜音公主走后才放手,思琉看清了来人,却不知此人是谁,推开那人,说“你是谁?别过来!”
那人邪魅的一笑,转而坐在红木椅子上,说“你这女人不知好歹,不是我刚才救了你,你现在的下场和那人一样!”
思琉转念一想,情况却是如此,对着那人行了礼,说“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
那人或是得到了满意的回复,起身就要出阁楼,思琉赶紧叫住那人说“公子留下姓名,小女子来日定当报答。”那人却是不说话,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那人出了门,旁边的小厮跟在后面说“王爷,您可算出来了,都急死我了!”
“没事,刚才又见皇姐杀人,耽误了一会儿,现在干什么去?小川?”两个人穿过南苑,进了西苑,将戎装换下,配上了王爷的装束,赶紧找皇姐去。
思琉受了惊吓,赶紧也从阁楼离开,出门便遇上了一个人的思彩,思琉思彩虽姐妹已久,却不曾见过几次,彼此的脾气性格也都不了解,更谈不上说话,思琉不理思彩,赶紧去找哥哥,此时事关重大,必将先告知兄长好做打算。
惜音并没有继续待在原来的亭子里,而是走到了梅林深处,面朝潭水,此刻披上了雪白的披风,三千黑丝随风散开,与一旁的雪梅相得益彰,傲迹步伐欢快,拍了惜音一下,说“十二姐。”
惜音被吓了一跳,看到是傲迹,说“十三弟终于回来了,本宫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呢。”
“此话怎讲?”
“傲迹长大了,看到皇姐杀人都不害怕了。”惜音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澜,还是冷冰冰的,看着犹如死寂的潭水。
“有什么可怕的,是我亲眼看见皇姐杀的第一个人,为了我,那血直直的喷在脸上,温热粘稠。”傲迹好似也沉浸在回忆中,面色沉重。
“恶奴欺主,本宫必是要杀的。不说这些了,十三,在外三年都有什么新鲜事儿,快讲给皇姐听听?”
“讲故事还不是有的是时间啊,和我说说,为什么杀了余统领呗?”
“抄家灭族,宫里的余家人,自然要处理的,还是让我帮父皇解决吧。”
“皇姐,到底是你帮父皇还是父皇帮你达成所愿。”
惜音眉头似乎是紧了紧,又舒展开来,说“傲迹,你还是不明白,皇姐与你不同,你可以鲜衣怒马,仗剑天涯,而皇姐有自己的责任。”
傲迹强挤出微笑,说“皇姐,你看白色多适合你啊,别穿紫色了,显得太老了。”
“行了,太老了你就别在这陪皇姐了,快去找别人逗乐去吧,皇姐累了,回宫休息去了。”惜音说完,一步一步消失在傲迹的视线里。
傲迹现在原地,看着也仅仅和自己同岁的皇姐,才想到,自己果然不懂皇姐,从不明白,为什么皇姐如此勇敢,为什么皇姐如此狠辣,为什么皇姐要承担本应男儿才应承担的一切,这些自己都不懂,只明白皇姐越来越高处不胜寒,越来越孤单。
“王爷,王爷?想什么呢?”
“嗯,我在想皇姐幼时并不会这样的,皇姐以前似仙子,勇敢果决,现在却时常杀人,眼睛里的寒气好似能冰封整个夏天。”
“但,公主对王爷一如既往。”
“嗯,确实。”
“王爷,我们得离开了。”
“走吧。”
一下午的赏玩之后,宫宴开始了,随着钟声一响,皇上的军队冲进了余大将军府,惜音在席间最上,底下的皇子公主,公子小姐,皆等布菜,宫俾带着菜肴依次上菜,等菜肴上齐,莲儿为惜音公主试菜,然后所有人方可进食。惜音公主用了两口后就结束了,坐在宴会上与傲迹聊天,时常浅笑,媚眼如斯,荷突然从后门进来,贴着惜音公主耳朵说“回公主,可以动手了。”
惜音公主低声吩咐“嗯,包围这个地方,谁也不准出入。”
“是。”
很快,捷报也是荷传过来的,公主这才结束了晚宴,让他们回宫回府休息。不过,情况都是不同,余家已经物是人非,一干人等都已经死去,余将军府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此时宫里的小姐少爷当然不清楚,可是外边的官员无不汗毛竖立,个个紧闭门户,不知情况如何。
第二天皇上颁布了两条召书,一是余将军一家试图谋反,已经株连九族,皇上不愿过大牵连,到此为止。二是惜音公主将要搬进公主府,在此之前,暂住李丞相府上。
惜音得偿所愿,后日便是去丞相府的日子了,公主怎样也放心不下皇上,便一早做下了皇上喜欢的吃食,送到了朝阳殿,皇上早朝回来,看见惜音坐在椅子边喝茶,说“惜儿还知道过来,父皇还以为惜儿都忘了父皇了。”
“父皇,我不在宫里你要按时吃饭啊!我会隔几天回来督促你的。”
“知道了,你出去了,也看着点,喜欢哪家的公子啊,父皇就给你赐婚!父皇啊,一定给我们惜儿找一个最合心意的如意郎君,鬼精灵!”
微风拂过枝条,最后的余雪都已经融化,公主出宫,锣鼓开路,花瓣飞扬,禁卫万千,这或许就是盛世公主万千荣宠的最好表达,直到后来,这也一直都是皇家最高的出行礼仪,只赏赐给最尊贵的公主。
十三王爷在马车的最前端为公主带路,直到到了丞相府,十三王爷翻身下马,扶着象征皇家最为尊贵的人下了轿撵,丞相府邸也是气派不凡,丞相携家眷一同在门前拜见,公主进门的前一刻,说“都请起吧。”
公主这一日确实是辛苦,并未在内室多言些其他,就先回听雨阁休息。惜音疲倦异常,附在桌上,暗暗养神,莲儿正着人打点细软,打扫灰尘,莲儿站在惜音旁,说“公主,李丞相很是用心,屋里几乎没有灰尘,还有前后两个院子,甚是优雅。”
“嗯,我大概知道,你将从宫里带过来的东西打点好,也去休息吧,都累了。”
“是,公主。”
等屋里侍女都退下,惜音换好常服,在塌上松下头发,只听荷说“禀公主,雀儿回来了。”
“嗯,让她进来。”惜音也顾不得松散的头发,就往外厅走,雀儿是母亲留给自己的最信任的人了,这几日不见她,心中早已想念,又看见风尘仆仆的雀儿,赶忙说“雀儿,快坐。”
“是,公主。”
“怎么样?顺利么?没受伤吧?”
“当然没有,放心吧公主。你要的两位我都接进府里了,放心。”
“你办事,我什么时候不放心了?说说,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是,我在宫外发现莲儿了,行为诡异,武艺高强。”
“早就开始怀疑她了,可这边莲儿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身边,会不会只是长相相似?对了,密信是不是过来了?”
雀儿拿出信件,交到惜音手上,惜音拿出,只见纸上只有四个字,“花开并蒂”,惜音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味,说“可以杀了莲儿了,莲开并蒂,原来是朵双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