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第二日一早,此刻刚是初秋,微冷的空气中带着些暖气,夹杂着扶过肌肤,这感觉竟让惜音一冷,惜音紧了紧胳膊,站在门前,看着一群群燕子飞走,门口的杨柳已经落下些许叶子,荷花已经不如往日鲜艳,后面的雀儿走上前来,道“公主,轿撵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入宫了。”
“嗯,我知道了,叫霁月上装吧。”
惜音转身进了屋,端正的坐在镜子前,依稀能从镜子里清晰的看到屋子里的摆饰,忽然望见角落中的玉璧甚是好看,不禁多看了一眼。霁月进来后,赶忙拿起鎏金梳子沾了精油,惜音言“今日不用梅花的,要兰花。”
“是,公主。”霁月站起走到门口,对着小丫鬟道“去拿来兰花精油。”
“是,姑姑。”说完,赶忙跑走了。
不一会儿小丫鬟就取来了精油,霁月沾了些,梳着头问“公主今日想用哪一个首饰啊?”
“不久前,边属小国是否进贡了一套玉琉璃?在咱们这儿吧?”
“是,公主,奴婢一直收着呢。”
“拿出白玉紫魂,用那个,今日头发少挽上去些。”
“是”
“还有今日穿白色鎏金散裙,给我画一个淡妆。”
“看来今日公主心情不错,公主要如愿以偿了。”霁月点着头,笑着说。
“倒也不是,带着你,你就知道了,或许有好事发生也不一定。”
惜音今日入宫更加是早的,到宫门口时,竟刚刚上朝,惜音亦不敢在朝堂上胡闹,就去殿外等着,看到殿外的寿公公,就走上前去,寿公公更是宫里的老人,远远的就看见公主进宫,也赶忙上前,鞠了一礼,道“皇上正在早朝,公主恐怕要等一阵子了。”
“那倒没关系,父皇因为何事如此震怒啊?”
寿公公使了眼色屏退左右,小声对惜音说“今日传进宫来,十八皇子杀人之事,还勾结刑部,皇上这是生了大气!”
“嗯,本宫也为此时而来,现在是邱国使臣正在面圣么?”
“是呢,刚进去,听着好像为了行礼之事对峙呢,要不公主先去御书房休息?这烈日,老奴怕公主您受不住啊!”
“没事,本宫要进去。”话音还没结束,惜音就想带着雀儿霁月往里去,寿公公可是不敢放肆,赶忙拦着,说“公主可不敢放肆啊!”
“没关系,惜音我出不了事的。”
惜音带着两位侍女往里去,原本争吵的百官一时都愣住了,看着惜音站定在皇上面前,惜音带着雀儿霁月行了个跪拜大礼,言“惜音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皇上亦是震撼,喝道“惜音,怎可胡闹!还不速速退下!”
惜音大方地站起,道“父皇,惜儿听说邱国使臣远道而来手中带有短刀利器,且在宫门拒不接受检查,惜儿觉得此时不妥。”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心下一颤,这样直白的说辞怎被在这大殿上大声说出,皇上亦震惊,不过并没有像百官一样,而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接下来的动作。
“那惜儿觉得应如何?”
惜音走到使臣面前,见一个英姿飒爽,豪放洒脱的王子,转身言“当然要入乡随俗了。”
旁边的将军咽不下这口气,上前一步,对着惜音说道“你乃何人,敢这么大口气!”
旁边的王子或是想阻拦,可是话已经出口,惜音心里更是偷笑,竟这么容易就上钩了,赶紧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本公主这样讲话,来人,拿下!”
其间侍卫不敢动手,惜音用眼神示意十三,十三一脚踢在将军腿上,让将军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一旁侍卫马上拿下了,那王子赶忙上前,对皇上说道“通彻将军无意冒犯,恳请陛下恕罪!”
“惜儿,快些放了将军!”
“是,父皇。”惜音让侍卫放开了将军,那通彻更是蛮横,却硬生生被王子拦了下来,惜音面对着王子说“将军是否该为刚才的无礼道歉?”
“理应如此,但今日有正事,可否延后处理?”
“这是当然,办正事就要有个办正事的样子,早朝时间过去大半了,剩下的时间正好可以办件小事。”
那王子思虑再三,终是双腿跪拜了下去,皇上心里也是一笑,不过朝拜的规矩也是繁琐,站了许久早朝方才散了,皇上言“使臣们也累了,都下去吧,遇刺一事,朕明日会给出答复。”
待使臣们退下,惜音重重跪下,言“请父皇宽恕儿臣,儿臣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父皇,欺负我们金国。”
皇上深拍了两下龙椅,道“朕的好儿女!金国的好儿女!”一旁的尚书大人对李丞相言“这样的公主,皇上怎能不爱啊!”
李丞相言“公主有一手好牌,只可惜不是男儿。”都是朝中重臣,不免感叹两句,眨眼间就被公主钻了空子,面露尴尬之色。
惜音面露愁思,却又有着一丝笑脸,说“难道丞相也听到传言了?”
两个人闭上了嘴,也不知道惜音公主说的是什么事儿,两个人面面相觑,尴尬的摆了摆手,低下了头。
“两位爱卿,这是在讨论何事啊?”
惜音赶忙转身上前,言“两位大人也一定是听说了,十八弟怎的做出了如此混帐事,本宫今日也是进宫宽慰父皇的。”
这让两位大人瞠目结舌,本无此意,怎的就变成了仗义直言的人,心中虽不满却也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哪儿。
皇上想起此时就不免头疼,使臣遇刺一事还未解决,怎的又来一件如此令人苦恼之事?皇上道“这件事众爱卿都知道了?这是就瞒着朕一个人啊!”
惜音焉知此刻不该言说,便退到一旁侯着,殿下文武百官此刻也都沉默了,这皇家大事,百官皆不敢妄言,皇上更是烦闷,就赶紧下了朝。
下朝后,几位皇子也不敢擅自回府,都纷纷进了御书房,此刻皇上亦大发雷霆,摔了茶杯,坐在龙椅上喘着气,惜音怕是出事,赶忙喊来福公公,说“公公快去取来凝神静气的香来,父皇生了大气了!”
这话音还没落地,傲陵心里就开始打鼓,还不是你给气的,现在在这扮好人。
一会儿香点了起来,皇上稍缓了一些,惜音言“父皇何必生如此大的气,事情一件件的解决不就好了,再难的时候我们都过去了,还有我们陪着你呢,您的儿子女儿都是如此优秀,一定能想出解决办法的。”
皇上拍着惜音的手,点点头,道“你们说,朕听着。”
“依惜儿的想法,还是应该先解决使臣的事为好,此时着急,再也等不得了。”
十三王爷点着头,表示理应如此,傲陵也是点头称是,不过有一事应提,道“此事竟一点眉目也无,怎能解决呢?”
“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了,为何不牺牲大皇叔,既能平息怒火,又能消除祸患,若是让五哥来做此事,还能以功抵过,就解了皇兄的禁足,况且这是意外,五哥也没有什么大错啊!”
“皇姐,你怎能如此轻贱人命!父皇此时万万不可啊!”
惜音瞬间红了眼眶,早就知道这十三弟不省心,赶紧对十三道“皇姐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作为皇室,一些牺牲在所难免,再说,若是大皇叔居心叵测,此时正是多事之秋,我们怎么应对!难道要一起做被人轻贱的亡国奴隶?任由他人射杀轻贱。”
皇上听了半天,言“此时,就按惜音说的办。”
“那如今就只剩十八弟的事了。”
十皇子瞬间跪倒了下去,说“父皇,十八弟应该也是一时糊涂,请父皇从轻处罚!”
“是啊,父皇,十八弟还小。”说着,傲图也跪了下去,十三王爷想了想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可轻易就饶过?一句糊涂就能掩盖么。”
“惜儿,你怎么看?”
“惜儿觉得怎样处置十八弟倒是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十八弟竟与刑部勾结,此时还应早做处理。”
“嗯,说的是,福公公,宣朕的旨,将刑部尚书革职查办,副使替上吧!”
“是,皇上。”
“父皇~不如暂缓处置十八弟,使臣在,别掉了我们皇室的脸面,可好?宫外的流言,就交给十哥处理吧!父皇歇歇,惜音给您泡茶,如何?”
“好,就这样吧,惜儿一起去取茶来,都退下吧!”
这情景就如往日,当日朝阳殿内,惜音并没有如意,今日御书房也得成功不是。惜音今日异常的得意,拦住傲陵说“皇兄不谢谢皇妹么?为你保住了亲弟弟。”
傲陵低下头,贴在惜音耳边道“若不是你,傲彤又怎会有这一天?别以为我不知道此事就是你做的。”
惜音微微抬起头,言“是本宫做的不错,若不是你们下了绊子,本宫又怎会无缘无故向你们出手!不过,你们若是不对本宫下手,本宫自然会好好过日子,十哥,本宫会等到那一天的。”
傲陵傲图负气离开,待两人回了府后,傲图气愤至极,道“十弟,惜音太过分了!”
“不不不,我一直想不明白,到底什么事情惹怒了惜音,让她如此对付我们。九哥最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么?”
“并没有啊,最近母妃头疼病又犯了,我也是没有时间打理这些的。”
“难道是因前些日子我们阻了她的好事?或是替别人背了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