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米兰城的一个清晨(二)

      米兰此时此刻已经沐浴了晨曦,而再向北的地方最寒冷的时刻还没过去。

      三天三夜了,她就浸泡在这冰魄和水的混合物中,每年必须来一次的折磨。这冰魄是极寒之物,只要冰魄中的絮状丝还在,它就可以把水化为冰。而纯洁透明的冰魄需要在冰层中保存十年就可以恢复当初千丝万绪的状态。冬至是一年阳气的低谷,是最寒冷的时候。就是要在这个时候用冰魄浸泡身体,让身体吸收天地之间的至寒水元素。她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在这巨大的痛苦中谁能睡去呢,但想成为血脉的传承者必须接受最严格的考验。

      年仅十八岁的神阶法师,不说说就能达到的。

      :”伊芙丽你变乖了,往年你总要我找人看着你才去做。你这是这么了。“

      伊芙丽刚刚从那里面出来说:”为了家族的荣耀,也为了我的未来,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她口中的你们指的就是她的亲生父母。

      :”你只要做了就是好的,我特批你明天休假一天。“

      伊芙丽头也没回就走了,去她的房间,她要好好休息了。她有一个绰号叫“冥界之花”,对就是那样的高冷,那样的不愿意交流。她是幸运的,在家族中的所有年轻人中间挑选了她作为继承者。而她也是不幸的,她生活中尽是磨难和痛苦。

      尽管诋毁谩骂贵族的人不计其数,但还是要承认当中的佼佼者还是能把他好吃懒惰的兄弟们的那份责任也完成了。在朔风呼号的时候,你的大房间中四下都是火盆还有加湿的沸腾的水而且你床被帘幕重围,外面的风声。被尿憋醒的、压根没睡的就算了,你有什么理由不自然醒而是五点就起床呢了。有一种东西叫习惯,玛洛恩从梦中醒来,他已经习惯了,那就是他的自然醒。他是自己穿上衣服的,他的侍从伺候他洗漱,之后是晨读。他走到书房看书,等他的老管家苏克哈特叫他。

      苏克哈特一个尽心尽责的管家,他似乎就没有过他忘记事情的时候。六点了苏克哈特去叫玛洛恩:”我的亲王殿下,您该用早膳了。“

      玛洛恩放下手中的书说:”知道了,人到齐了吗。”

      :“回我的主人,有一人请假了。”苏克哈特一天只叫一次亲王殿下。

      马洛恩笑着说:“是施密特对不对。“

      苏克哈特感到了惊讶,这件事应该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不会有人告诉阿兹台克摄政亲王的,报告给亲王是他的职责。

      :”不要惊讶我的老伙计。我只是知道他所要去干的事罢了,但这件事止于此了。“玛洛恩继续说。

      之后他们就移步到了王府的食堂,这是玛洛恩的习惯了,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和他的部下一起吃早餐。必须所有人到齐才能开始,而迟到和缺席是不可原谅的过错。其实很多贵族都有类似的规矩。他的骑士、家教、魔法顾问、管家才有资格一起吃早餐。而和玛洛恩在一张桌子上的人是以下七位:家庭教师大哲学家索隆、老管家苏克哈特、总魔法顾问罗文、四位有黄金骑士称号的骑士。此外的人依照等级分布。玛洛恩来的不早也不晚,他来的时候七成的人已经到了。剩下的人没有让人等太久,很快人到齐。玛洛恩说了一句:”大家吃吧。“苏克哈特大声说:”都吃吧。“

      吃过了早饭,玛洛恩回到主卧室的躺椅上闭目养神了。其实也不养神,他在考虑一件重大的事情。他知道反对是一定的,强大的反对集团也是一定会形成的。但他已经下决心做了,现在他所能考虑的就是如何化解。很快他就要面对这一切了。两年了,他成为米兰帝国的皇储和实际统治者已经两年多了,他也老了很多。曾经他也是个美男子,现在也是,只不过没有当年的英气了。

      :”主人现在是八点了,该出发了。“苏克哈特说。

      在心中演化在多次也没有用,事情还是要具体的做。他要去见议政王了,这就是他力推华兹的开始。

      为什么既有摄政王又有议政王,就要提起两年多以前的一个变故了,它深刻地影响了米兰的政局。米兰崛起于阿兹台克地区,米兰平原的北端。而米兰帝国是没有皇太子的说法,谁是阿兹台克亲王谁就是皇储。前阿兹台克亲王就是老皇帝,一代圣君尤利西斯·欧·莱因哈特的四子李奥瑞克·莱因哈特。尤利西斯冲灵践祚,前期是经验丰富的大臣主政,中期是自己直接指挥行政,后期就是李奥瑞克主政。最后几乎一切都是阿兹台克亲王决定,老皇帝只是最后的防火墙,不直接干涉了。李奥瑞克成为新君可以说众望所归,只是天不假年,偶感急症一再复发绵延数周,先父皇一步走了。尤利西斯得知消息后突发中风瘫痪了,他的政治继承计划被破坏了。最后的决定是由皇十四孙,五子长子玛洛恩为阿兹台克摄政亲王,日后继统。而任命他最小的弟弟侯赛因为护国议政王,作为最后的防火墙,而他自己则养病去了。

      十八个骑士在前开道,一辆七匹马拉的马车疾驰在米兰大道上。皇宫前就是米兰最宽阔的街道,米兰大道,玛洛恩的王府前也是米兰大道就在城东。

      :”殿下,该下车了。“一个统领说。

      那是个年轻的统领,叫什么名字玛洛恩并不知道,但他记得是考克斯一手提拔的。

      去西花厅的路上必须步行,就算是他也不能违反。

      西花厅不大,除了它的铜门外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了。薄薄的铜板,仅仅靠敲打就形成了栩栩如生的突起,很多人都觉得眼睛出不可能做到的,怎么可能不断裂呢,但有些时候就是这么神奇。简朴的装扮很难让人相信这就是最高御前会议的地点,在西花厅的最里面还有一个之容得下四个人的密室,四个人——两议事的人和两个绝对保守秘密的侍从。

      原来只有一个有靠背的椅子那是皇帝陛下的,而今又多了一个护国议政亲王的椅子。

      :“我的叔祖父,早安。”玛洛恩对椅子上的人恭敬地说。

      侯赛因对他的侄孙说:“坐吧,有什么事呢。我的孩子。”

      玛洛恩坐下了,尽管他是皇储但他的座位也是没有靠背的。虽然有靠背为了尊重也不会靠着的,可那是一种政治礼遇。玛洛恩执掌权柄,但侯赛因才是老皇帝钦定的皇室利益的保障。给予他更大的礼遇也是自然而然。

      :“叔祖,我计划出兵讨伐凯末尔您应该了解吧。”玛洛恩说。

      五十年了,距离大裁兵五十年了,距离《大陆弭兵公约》签订也过去了五十二年。尤利西斯·莱因哈特上台第一个重大决策就是同意了弭兵,随后另外两个大国也同意了,五十年来米兰没有对文明世界内的国家用兵了。但时过境迁四大帝国的矛盾该暴露出来了,但老皇帝说先他人撕毁盟约我们再出兵,倘若没有他有生之年不向东进军。等玛洛恩上台,先等老皇帝死这没办法了。虽然帝国还在向西扩张,文明世界的公约和野蛮人有什么关系,但其他地方的军队武力废弛。玛洛恩希望一场战争来提高军队的素质,也树立他的威望。

      :“怎么了,我知道你的计划很详尽啊。不仅哪个贵族出多兵,连谁去通知你都计划了。”侯赛因说。

      玛洛恩的神色凝重了,有些东西不得不面对啊,他说:“我直说了,此次大军统帅我决定用华兹。就是华兹·冯·莱比锡。”

      :“天啊我本来认为情报不准,你居然就这么决定了。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从众意。你要懂,政治啊代价越小越好,最好别人来挑事。我不管华兹他有什么本事,合不合适我不管,任用他阻力巨大。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同意。难道有什么非他不可的原因吗。”侯赛因说。

      有当然有,但现在还不能说。

      为什么用华兹阻力巨大呢?米兰是崇尚军功的,非魔法师不得为贵族,非有军功不得裂土。贵族也有衣食租税的宫廷贵族,和有自己领地的领主贵族,你没有尺寸之功肯定不能拿国家的土地啊。再大的功劳,没有军功对不起不能给你土地。可老皇帝为华兹的爷爷,老莱比锡破例了。加封为魏琳侯爵,封地在魏琳堡。几乎所有人都在反对,当时老皇帝找了一堆理由就是要封。碍于老皇帝的威望大家只好同意了。现在,你想用他的孙子大家更不服了。尤利西斯一代雄主,大家抗不过你的威望,那你玛洛恩算什么啊。

      :“华兹的军事天才世所罕见,有他在攻必取。凯末尔勇悍,我想并非没数啊。”玛洛恩说自己的苍白的理由。

      侯赛因惊讶地看着玛洛恩,他不相信啊。玛洛恩的行政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可这样的选择太天真了。他对他侄孙说:“为什么。我都说了,我的孩子,他有没有能力不重要。众人之意见是一定反对的,这么大的代价难到他战神再世吗?”

      :“我坚信他就是。不管为什么,我要用他。某些时候,力排众议才是对的。”玛洛恩说。

      作为叔祖他自然要教导玛洛恩,于是爷孙争论了很久,大家不欢而散了。最后的最后侯赛因撂下一句:“十四孙啊,这帝位终归是你的。大家的反对意见,你去摆平吧。老头子不管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玛洛恩向他的叔祖施了一个礼说:“问七爷爷好,我会处理好的。”

      从某种长度上说,他已经敲定了日后帝国军方的第一号人物就是华兹·冯·莱比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