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脱逃

      恐惧比冰冷的夜雨更加彻骨,我的胃部因为狂吐而痉挛,恶心和痛苦接踵而来,这时我才意识到仅仅胃里的恶心是绝不可能这样难受的,难道是因为所吃的药吗?我不愿意去想这样的事实,难道我会是第六个实验对象吗?尽管我努力的不这样想,但身体的疼痛却反复提醒着我这样的猜测已经越来越有可能。

      疼痛如潮水般涌上来,这样的比喻怕是很恰当的,潮水涌上来后会有短暂的间歇,然后再涌上一波更大的潮水

      果然一阵痉挛之后又是一阵更大的剧痛,我就夹杂在这剧痛的间隙中才能微弱的呼吸,没错,这痛苦就如潮水一般,这意味着一波痛苦过后还会有更大的一波

      我痛的几乎不能呢个再直立起来,半蹲在墙角蜷缩着,就像一直快要蜕皮的青虫,即使身体在承受着刀割般的疼痛,可强烈的求生意识还是让我的大脑不至于失去理智,我不能再呆着这个地方,没错,这是一个地狱般的牢笼,这是一个吃人的魔窟,再这样我一定会成为这个村子中下一个牺牲品,死! 我想到这个字立刻又涌上了走路的勇气,我努力的撑着,淋着雨冲出去,外面的阴冷的雨侵蚀着我羸弱的身子,我不停的跑,不顾一切的跑,眼中的世界已经被漆黑的雨倾泻的七零八落,我模糊的看到纷杂的树枝被岚风席卷着不断从我身边飞过,我顾不得黑暗中碰到了什么,也不在在意狂乱吹息的冷风,不停的向前方跑去

      我喘着粗气,疲惫和疼痛都快要是我崩溃,我下意识的认识到腿上的酸麻再也不允许我跑动任何小小的一步,我累的瘫软在地上,这才发现脚部似乎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流出了猩红的鲜血,我强忍住伤口炽热的烧灼感,靠在一棵树的后面,雨似乎变的小了一些,但阴冷的风又嘶吼起来,那些破败的枝叶都被撕的粉碎,我蜷缩起身子一动也不动,任凭树远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山鸩

      我恍惚中好像听到了什么人人找我的声音,那中喊叫声隐隐约约,分辨不出离我是近还是远,我眼中的一切因为身体的疲惫和过度的疼痛变得抽象和诡异,我好像远远可以看到远处闪着鬼魅的灯火,那里点点的火光把摇摇曳曳,说不上刺眼不刺眼,我身子很累,很累,以至于连脚上的伤口都不觉得那么疼了,我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很轻很飘,我甚至怀疑自己都会飘起来,幻想着身体里的灵魂挣脱痛苦的肉体,飞向那无边无际的漆黑天空。

      我不愿让村中找我的人发现我,更不想再疲惫的身子再去移动一步,只想静静呆在原地什么也不再去做,什么也不再去想,就这样静静的睡去,睡去,也许是静静的死去。

      我闭上眼睛,耳边那个喊叫我的声音变的更加飘渺,越来越远,我知道他们已经找不到我了,我暗自松一口气,好了,就这样吧,谁也不要再来找我,再来伤害我,就让我沉寂在这阴冷的荒山之中吧

      2006年9月13号晴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一次沉沉的睡去,快要醒来时觉得眼前微微有些光线,睁开眼看果然是亮天了,我的情绪随着太阳和山中气温的升高逐渐恢并高涨了些,思维也快要恢复了理智,我想了想,还是不能再回到山村之中,那里太过凶险,也是我悲剧和恐惧的源头,那里的校长,顾鑫,隗医生都太过古怪,陈老师就如同我一个摆脱不掉的梦魇一般,她在蓄意谋害我,但却不杀我,她是为了折磨我吗?那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我反复不停的想却始终没有答案,我禁不住又想起来沙瑞龙来,惨剧就是从祭祀的那一天晚上开始的,这一系列的疑问虽然让人摸不着头脑,可都是从祭祀开始的,对,这是一个可疑的时间点,一切阴谋和恐惧的事实都是祭祀当晚之后才开始发生,虽然我现在并不知道这背后的奥秘究竟是什么?

      我越来越怀疑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村子中的人要故意害我,然后沙瑞龙引诱我去那山林,前去那祭祀殿,随后我被陈老师和村子中的人发现,再然后的事是被带回,沙瑞龙真的是死了吗?我更倾向于这件事应该是真的,曹警官还不至于骗我这件事,况且我总觉得我所看到的那晚被吃掉的尸体就是沙瑞龙的,我还隐约感觉到曹警官一定被卷入了什么勾当,我总觉得他对我的态度反转十分大,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眉宇间一股英气的年轻警官,那个身形笔直带给人正义感和力量的曹警官已经不复从前了,我不过是想要跟家里取得联系,就连最基础的报平安也都得不到允许,这难道会是过分的要求?这明显是封锁与外界的联系,这些看似十分合理的请求都被推脱是组织上的不允许被驳回,这是什么组织上的决定?

      我目前判断不出我所遭到的处境有多么糟糕,仅仅知道这村子中的人甚至是警察局的人都无法再相信了,我该怎么办?这个山村已经宛如一个巨大的诡城,一个吃人的魔窟,从这个地方走进的人,就如同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密室,而这里面还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然后把你铲除,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仅仅是为了研究新药吗?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一旦出现意外,我的工作单位和家里这些地方又该怎样交待?

      我蓦的想到,是雨!天哪!为什么我之前没有想到这件事,这地方的山体结构很不稳定,一旦出现雨哪怕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也有可能诱发脆弱的山体滑坡,对外声称我死于意外或者什么别的,就连尸体恐怕也不需要去找?难怪我一开始觉得这地方的卫生所不太对头,这样荒芜的山村怎么可能有着这样高端的医疗器械,而且还是先进的外国设备,原来是为了开发新药而进行人体试验吗?但就算如此还是有解释不了的事存在,那本白皮书中所记述的实验体变成黑烟又是怎么回事?

      人怎么会变成一股黑烟呢?

      超自然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