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没事。”蓝小情嘴角抽搐了两下，才勉强笑出来，“渣男多提无益！”

      “嗯，那好，下一场只有你们两个，千万别砸了。”欧阳白白脸色也不好看。

      肖宋轻咳了一声，敲了下桌子，“对不起啊，我昨晚打工太晚了，情绪不好。”

      是的，这是个经营不善的芭蕾舞团。

      团长欧阳白白又太注重个性化编排，不走大众路线，所以演出少而精，经费时常入不敷出。工资就更少得可怜，很多演员都离开另某出路了，剩下的几个痴迷芭蕾，力挺团长的，也都出去打工养活自己。蓝小情正兼职在一家健身房教课，偶尔做舞蹈类的替身演员，十分忙碌。

      蓝小情是舞痴，又和团长欧阳白白是好友，自然留到底，而离开的人里，就包括前男友江弋——和另一个女人。

      自己的命运，与她所演绎的黑天鹅截然不同……

      五分钟后，在最后一幕的音乐声掩盖下，严重影响蓝小情发挥的两个男人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

      “你说老爷子也真是，怎么留下这么个遗嘱？必须你结婚生子才能正式继承总裁位置。别人还好说，你风流成性，这不是要你命吗？”

      “唐鹰，你给我闭嘴。”历天秤打断他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音乐有点压抑，他不喜欢。那女人的衣服颜色是黑色的，他也不喜欢。

      “还好意思让我闭嘴？”唐鹰看了看已经被他们的对话烦得陆续提前离开的周围观众们，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张嘴了，“你说你有那么多前女友，随便挑一个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也许同时两个、三个都成，可你偏不？要搞什么契约婚姻，给你挑了四十几个都不满意。相信我，历天秤，这个是最后一个了，你再不喜欢我就辞职不干了！”

      “没那么严重吧，唐鹰？”历天秤话里带笑，但他没有回头，目光直直投射到舞台上，已经开始谢幕了，“这回你是怕了吧？连面都不敢让我见，黑糊糊的我眼睛又不是夜视的。名字都没有，会一个转圈不晕的绝活就想抓来让我娶？”

      “二十年交情怎么可能害你？”唐鹰并不太关心舞台上的动态，说完用一张宣传单挡住了历天秤的目光，“蓝小情，二十岁。照片在这里，虽然是黑白的，但足够你看清楚了。”

      “果然是草台班……”历天秤边用手机照亮手里的宣传单张，边嘲讽抱怨，但在看到上面的照片时，整个人仿佛僵住了。

      “很像吧？”

      历天秤突然眨了几下眼，有点艰难地折上宣传单，还给唐鹰，“怎么会……”

      “我也吓了一跳，已经找了私家侦探查。”唐鹰的声音也在凝重的氛围中变得小心翼翼了，“你先说这个可不可以？”

      “No——！”历天秤声音有点粗沉，显然在压抑着不太好的情绪。

      他起身，冲出了黑压压的演播厅，随着他的脚步跨出去，身后反而讽刺性地响起了轻快的音乐。

      “历哥！”唐鹰追了出来，按住他，咳了一声，“别装了，给你找个像她的，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承认你还放不下羊羊，还恨她也还爱她没什么难的，不然你不会这么多年醉生梦死，自暴自弃。”

      “这你就错了！”历天秤回头，英俊的面孔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我不是自暴自弃，是从被女人玩到玩女人，这也没什么难的，不是吗？”

      “好好好。”唐鹰挑眉听他说完，深吸一口气，又无声地缓缓吁出，像是把压抑的情绪都吐了出去，“那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里边那只黑天鹅呢？”

      “哼！”历天秤看着天花板，有些孩子气地冷哼一声，并不否认。

      唐鹰显然并不忌惮这个老板，也傲慢地双臂环胸，挑衅地看他，“你今天不考虑蓝小姐，我真的无力再为你工作了。”

      “是你自告奋勇要帮我找的，我历氏又不是没给你合适的位置和工作，你看看多少工作等着你——”历天秤挥着手机，忽然顿住了，脸上表情怪异而愤怒，他被上面的画面吸引了目光，“唐鹰，我们进来的时候有人跟着我们？

      “嗯？没注意啊。”唐鹰左右看看，“怎么了？”

      “自己看。”历天秤把手机递给他。

      ——历氏总裁口味渐重，男女痛吃，新欢是集团副总唐某，约会地点是某剧院，两人相携亲密，还在剧院后台“尝鲜儿”！

      唐鹰只瞥了头条新闻一眼，顿时一张帅气干净的脸由白变红，红变绿，绿变黑，几乎一场川剧变脸“演”完后，他无奈地倚在墙上苦笑，“你以为我想成天跟着你啊？我晚上还有约会了。”

      历天秤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凭你的口才，能解释清楚。”

      “离我远点！”唐鹰像惊弓之鸟，一下子弹出去老远，“都这样了，不想让我辞职的话，怎么补偿我？”

      历天秤挑眉，目光寻摸着，跨前一步，从唐鹰的西装口袋里掏出那张宣传单，两指一弹，“就是她！”

      “太好了！”唐鹰总算得到一点安慰，打了个响指，“我这就去后台……”

      “不！”

      “嗯？你要自己去？”

      “当然不。”历天秤露出一副精明而阴险的笑，“既然是我选她，当然要考验考验了。”

      “别又来了……”唐鹰欲哭无泪，“我日理万机的总裁大人，私家侦探的工作，您就别亲自上阵了，给人家留口饭吃。”

      “资料给我，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插手了。”

      “我拜托你，你花样手段太多，挑战三观底线，前面四十多……别说四十多，就是四百、四千里也没一个经受住你考验的啊。”唐鹰面露难色，苦口婆心，续道，“你就听我一回，我起草的合同不会让她多占你一分钱的便宜。”

      “这不是钱的事！”

      “那……”

      “唐鹰！”历天秤忽然提高了声音，伸手快速的掐了一把唐鹰的下巴，后者吓的猛退后一步，背抵着墙。

      历天秤挑眉，十分满意地看到自己的好友兼副总，生无可恋的表情，“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