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月黑风高夜
天色渐渐暗下来,澜叔坐在马车驾驶位上稳稳的用马绳指引着马儿奔走的方向,澜叔看了看天空,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以现在的速度,应该可以在天完全黑下来前,赶到前面的黑礁森林,澜叔记忆中在那黑礁森林有条小溪,今天晚上就在那里取材露宿吧。
“小王爷,我们今天就在前面的黑礁森林露宿吧。”澜叔驱使着马儿一边加速前进,一边转身对坐在车厢内看着书的梵尘说道。
“嗯,澜叔你决定就好,那个黑礁森林里有什么小溪小河之类的地方吗?”梵尘听到澜叔的问话后,轻轻的合上那本《行太谱》秘籍,顺便问了一句。
“若老夫记得没错,那黑礁森林里的确有一条小溪,很久没去那黑礁森林打猎,到底什么情况我也不得而知,只要进去溜一会就差不多清楚了!”
“是吗,还有一条小溪,那我们今天就在那钓鱼烤鱼吃吧。”
“哦?小王爷也会钓鱼吗,要不我们来比比在同样的时间里谁钓的鱼更多?”
“嘿嘿,那可不,我五岁时,我的奶奶大梵国淑妃颜依依就教我钓鱼抓虾捕蟹,说以后独自一人在外历练时不定会用到这些,可以自己动手养活自己的小命呢,既然澜叔要和我比比钓鱼,那就来比比呀!”
“哈哈,那感情好,咱们师徒两人从没正式比过什么,希望可以让我看到小王爷能在这上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既然要比赛,那就得来点彩头怎样?”
“彩头?可以啊,如果我赢了,就真的收下澜叔给的《行太谱》秘籍。至于输的话,那是不可能哒!”
“哟呵,小王爷的得胜心这么强的嘛,不过那本《行太谱》秘籍本来我就是老夫赠与小王爷你的,如果小王爷赢了,老夫另外再传授你两招秘术,就当是给小王爷将来历练更好保命和生存,如果万一小王爷惜败,那就拿出一瓶蓝螺酒打赏与老夫,那老夫就很心满意足了!”
“澜叔,尘儿和你开玩笑呢,比赛可以,不管输赢,开心最重要,我的蓝螺酒还是会到位的,不过就是一瓶和两瓶的差别啦!”
“那老夫恭敬不如从命啦,马儿驾!”澜叔听完梵尘的话,心里暖融融的,待在小王爷身边感觉就像从前服侍在王爷身边一般,能有幸服侍两代王爷,澜某简直三生有幸,不枉来此世间走一遭啊!
在澜叔的驾驭下,马儿拖着马车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进入了黑礁森林,澜叔寻着当年游历时经过黑礁森林的记忆,跟着脑海的那条线路,终于在一小炷香的时间,驾驭着马儿来到曾经记忆中的小溪。
不过眼前的一幕,让澜叔不禁暗暗咂舌,曾经的小溪如今居然成了一条小河,澜叔一时也是懵了,原来有些时候,万物真的会在大自然的造作下,世间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切在变啊!
当梵尘感到马车终于停止了前进的颠簸后,梵尘撩起车厢的门帘,原本在澜叔说这黑礁森林有条小溪时还是不怎么上心,毕竟小溪里的鱼不会很多,但当梵尘撩开车厢门帘后,引入眼帘的是一条湍湍而流的小河,梵尘不禁心花怒放,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站到一片布满鹅卵石的泥土上。
“澜叔,这是你说的小溪?快要赶上一条中等河流了宽度了呢!”
“是啊,如果我没记错,这就是当年的小溪,不过老夫几年没来过这里,时过境迁桑田沧海的节奏啊。”
“这样不是更好,澜叔,我们准备一下,一起去比赛钓鱼吧!”
“哈哈,是啊,想那么多干嘛,今天可以吃鱼吃个饱喽!”澜叔说完转身牵着马儿将马车拉到一颗稍微粗点的树木那边,用粗绳将马车的轮子连在树上,既不妨碍马儿的吃草,也阻止马车随着马儿乱跑,做好这些后,澜叔在附近的林子里找了一堆木材,并就地取材,砍了两根杆子用来钓鱼,随后扛着一堆木材来到小河与马车中间位置放下木材。
梵尘看到澜叔去拾材伙时,将马车车厢内自己母亲蓝婉妮备置的厚实大绒毯拿到澜叔放下木材的地方,从澜叔手上接过两根鱼竿状的木杆,仔细的将这两根木杆上的分支细叶清理干净,随后从身后背着的淡灰色包袱里取出一团黑色细线,这是自己当时从卧室七宝盒里带出来的生存小物件,这团小黑线就是当年大梵国淑妃自己的奶奶颜依依传授自己钓鱼技巧时给自己的钓鱼小神器。
当时自己的奶奶颜依依说过,这团小黑线可是当今大梵国国主早年历练时从中原大陆海上历练时遇到的宝贝,因为这团黑线俗称鱼鳞儿线,只要放入小溪小河里就可以迅速吸引一群鱼儿来咬勾,正是当年梵尘见过奶奶颜依依用这根鱼鳞儿线在一炷香内钓到整整十二条鱼,还是那种很大的鱼儿,看的梵尘眼睛珠子都直了,不由囔囔也要试试。
当时大梵国淑妃颜依依眼角流出一丝狡黠,什么也不说将手中鱼竿交给当年还是五岁的梵尘,梵尘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拿来鱼竿,学着奶奶用力将鱼竿一甩,然后傻傻的站在岸边等待鱼儿上钩,可惜等了半天都没有一条鱼儿上钩,急的梵尘如热锅上的蚂蚁也找不到原因何在。
而一旁站着的大梵国淑妃颜依依实在是忍不住了,掩嘴而笑,等到梵尘真的开始有点丧气,自己也是笑够了时,用右手抓着梵尘的两只小手将鱼竿从河里拉了回来,一边摸摸小梵尘的脑袋,一边语重心长的对梵尘说道。
“尘儿啊,钓鱼的技巧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耐心,奶奶刚才看了你一开始钓鱼时,两只手紧紧的握着鱼竿把手,将鱼线甩出去后的模样有点钓鱼的韵味了!”
“那请奶奶告诉我那为什么没有鱼儿咬我钩呢?”
“你呀,第一次钓鱼都不问我需要注意哪些问题,直接鱼竿一拿一甩然后就是傻等,我都快憋不住笑你个憨娃。”
“奶奶!”
“好好,我不笑了,那钓鱼都不放鱼饵,难道想做一回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嘛?!”
“鱼饵?”梵尘这时才回想起当时奶奶颜依依每次钓上一条鱼儿时,总是在鱼钩处抹了一两下,当时梵尘以为奶奶就是把鱼钩弯弯正,好让下次鱼儿顺利的再次咬钩呢,原来奶奶当时是在放鱼饵啊,梵尘不禁用小手挠了挠自己的小后脑勺。
“姜太公我知道,老夫子闻惜之之前在皇城私塾和我们小学子讲解过这段历史名言,不过我可不喜欢那姜太公,十足的老顽童一个,还愿者上钩,做梦呢吧!”当大梵国淑妃颜依依告诉梵尘最需要注意的事项后,梵尘稚气未脱的回道。
“哈哈,小梵尘居然也会看走眼啊,快,把鱼饵放上去再试试看,以后做事一定要多留几个个心眼,不然做人很会吃亏的。”梵尘的奶奶颜依依,伸手从挂在自己腰带上一只小口袋里掏出几颗鱼饵,放到梵尘的小手掌心中央,从那以后奶奶颜依依还教会了梵尘捉河虾捕螃蟹,梵尘也会在没有奶奶颜依依的陪伴下时不时的去那条皇城河畔去钓鱼捉虾和捕蟹,而自从自己将这些掌握熟悉后,不时带着宗元宝和梵念儿一起来野炊,在他们俩羡慕而又惊讶的眼神中,梵尘钓了不少的鱼儿给他们做烤鱼吃,原本在梵念儿和宗元宝的软磨硬泡下,梵尘最近都答应传授他们钓鱼的技巧,去没想大梵国突然间遭如此变故,以后能否重逢一聚在梵尘眼里也是那么的未知和渺茫。
“澜叔,你准备好了没有,我们开始比赛钓鱼吧!”梵尘回过神来站在小河的岸边将鱼竿调试了一番,转身喊了一声澜叔。
此时的澜叔已经将木材其中一部分堆成一小堆,并用驭火术点燃,然后澜叔等到木材开始由小火变成中火时,在火堆两旁各插了一根人型木杆,准备用来烤鱼的。
此刻的天空上的月亮还是又圆又明亮的,小河四周在月光的照射下,是个钓鱼烤鱼的好时辰。
“澜叔,给,这是我修缮的鱼竿,我们鱼竿都是差不多材质和一般大小长度,鱼线你那有吗?”
“鱼线我有,你那需要鱼线吗?”
“当然,我们一块把鱼线绑上,直接开始比赛吧,哦,对了,我忘了弄点鱼饵了,澜叔你那有鱼饵吗?”
“嗯,我刚才去拾捡木材时弄了一些鱼饵,够我们钓鱼的了,喏,这些鱼饵你拿点去用吧。”
“嗯嗯,谢谢澜叔,我们开始吧。”
梵尘此时还从背后淡灰色包袱里,拿出一根小香,随手插在布满鹅卵石的小河河畔上。
“澜叔,你来点香吧,就依照这根香烧完的时间来决定输赢吧。”
“好咧,我们开始喽!”澜叔抬起右手食指轻轻一抬,瞬间将那根香点燃。
梵尘快速将鱼饵放到鱼钩上,用右手稍微握紧木杆状的鱼竿,微微抬起鱼竿,将那俗称鱼鳞儿钓鱼线甩入娟娟而流的小河中。
梵尘的钓鱼技巧如今已是如火纯清,放鱼饵,甩鱼线,收鱼线,一气呵成,至此一条鱼就这样被梵尘从鱼钩上拿下来,抛到澜叔准备的火堆附近,此时澜叔也不甘落后,只比梵尘此时掉到的三条鱼只少一条,梵尘已渐入佳境,此时已是第五条鱼上钩了,澜叔这时已是后来者居上,达到了六条鱼之多。
当那一炷香燃烧殆尽的时刻,梵尘和澜叔同时掉到了各八条鱼共十六条鱼来,澜叔和梵尘师徒二人看到彼此的成绩,不禁相对会心一笑,澜叔留在火堆旁打理刚才两人共同钓上来的鱼,而梵尘走向马车,从车厢里拿出当时从友家酒店购买的八瓶蓝螺酒中的剩下七瓶中的三瓶蓝螺酒,其中一瓶之前给澜叔讲那自己经历的江湖故事而喝掉了,要不是酒瓶没地方安放,梵尘看着蓝色的星星点缀的酒瓶瓶身很是讨喜,甚至决定将友家酒店的蓝螺酒所有库存给买下来。
梵尘小心的拿着手中的三瓶蓝螺酒,来到澜叔打理鱼的地方,轻轻将蓝螺酒酒瓶放在布满鹅卵石的泥地上,随后和澜叔一块坐在自己刚才放在地上的厚实大毛绒毯子上,一块打理鱼来。
一刻钟后,十八条鱼打理完毕,澜叔当时做了六对人字型烤架,做了三根叉鱼的木杆,当澜叔将其中一条鱼用木杆横穿鱼身,递给一旁的梵尘,梵尘也是默契的从身后淡灰色包袱里掏出一份盐包,将里面的细盐均匀的涂到澜叔递来的鱼身上,随后将横穿的鱼木杆放到其中一对人字型木杆烤架上。
三条中等的鱼儿此刻都在澜叔准备的火堆上烤起来,渐渐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扑鼻而来的烤鱼香味,澜叔缓缓转动烤鱼木杆,让鱼肉充分均匀的接受火焰的炙烤,当烤鱼的鱼皮呈现金黄色并且从鱼肉上缓缓滴下金黄色肉汁时,澜叔将一只烤鱼从火堆上拿下来,递给一旁早已食欲大动,留着口水的梵尘,毕竟梵尘也只是处于八岁的稚童年纪啊。
梵尘也不和澜叔客气,今天早上就在友家酒店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后,随后赶了一天的路,中午听澜叔讲自己行走江湖的一些趣事而入迷忘了吃午饭,此刻早已饿的咕咕叫的梵尘接过澜叔递过来的烤鱼,大快朵颐,吃的那是一个满嘴流油啊。
“小王爷你慢点吃,小心鱼刺,没人和你抢的!”澜叔一边继续转着烤鱼,一边喝了一口梵尘放在一旁的蓝螺酒,看梵尘的吃相不由觉得好笑。
梵尘一边应着澜叔,一边速度依然不减的很快吃完手里的烤鱼,将空的烤鱼木杆递给澜叔,并眼巴巴的看着澜叔转的第二根快要成品的烤鱼。
澜叔微微一笑,将已是考好的第二只烤鱼递给梵尘,并将那空的烤鱼木杆继续串上鱼儿,放在火堆上铐起来。
此时梵尘因为吃了一条还是很大的烤鱼,肚子总算是有点货了,所以第二根烤鱼,吃的就相对文雅些。
此时天空上的月亮早已被乌云覆盖,要不是澜叔提前准备的火堆,梵尘都看不见手中的烤鱼,此时坐在母亲给自己配备的厚实毛绒毯子上,就着温暖的火堆,吃着香喷喷的烤鱼,梵尘感觉身体暖融融的好舒服。
当梵尘刚咽下第二口烤鱼肉时,突然感觉身体变得异常的僵硬,脖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感觉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梵尘艰难的微微转过头看向目光所致的右前方树林阴影处走来一位身穿黑色绸缎,满脸忧郁状的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小叔,在他的左手边,牵着比梵尘还矮一头的身穿红色绸缎的秀气小女孩,那小女孩眼珠子水灵灵的一般盯着梵尘手中抓的烤鱼,小琼鼻微微的在空气中缓缓抽动。
“小哥哥,你好哦,我叫小羽毛,可以给我尝尝你手里香喷喷的鱼儿吗?”
此时依然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的梵尘不禁要骂人,心中不禁呐喊道我连呼吸都变的很困难,你叫我怎么回你的话。
一旁也着了道的澜叔此时也恢复了过来,不动声色的给梵尘解了禁制,梵尘呼的一声总算回过心神来。
“小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呢?”那位身穿红色绸缎的秀气小女孩的小手被那三十岁的忧郁小叔左手拉在手里,对久久不回复自己的小哥哥梵尘开始着急的问道。
刚回过神来的梵尘微微活动活动了全身,就要回复道时。
“敢问在下有何贵干,为何对我们如此!”一旁已经站起身来的澜叔默默看向那名居然使用禁制秘术的忧郁年轻小叔。
“杀人!”那名身穿黑色绸缎,一脸忧郁状的年轻小叔突然缓缓挥起右臂,朝澜叔方向轻轻一推,然后低沉的说道。
此时澜叔确定此人来者不善,准备直接上前好好跟这位年轻小叔过过招,没想到对方直接隔空对自己采取制敌措施,一时不备的澜叔被击退三丈远处。
澜叔此时双臂堆叠在面前,感觉自己的一双双臂突然没了直觉一般,突然暗叫一声不好。
原来那年轻小叔居然狠狠隔空用右手食指点向还坐在厚实毛绒毯子上梵尘,不是梵尘不站起来,而是此刻身体感觉又被封印住一动也不能动,这是实力和境界上相差太多太多导致的。
澜叔飞快的奔向梵尘,来不及再做什么防御措施,直接张开双臂护在梵尘面前。
只听“撕~”的一声,梵尘眼中澜叔的左臂直接被空气中冒出来的气刃割断,虽然梵尘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澜叔却失去了左臂,此时用右掌强撑在地面上,全身血肉模糊,嘴角不断的冒着血,只此一击,澜叔失去了再战能力。
那年轻小叔缓缓开口又是两个字,“恬噪!”,随后继续向一旁的梵尘隔空点了下。
就在此时空中悠悠传来一句梵尘陌生而又熟悉的话。
“这位道友还请得饶人处且饶人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