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武修则立在原地,一声不出。他渐渐开始明白自己这个徒弟到底有多少分量。
羽儿后面的两场比赛也是平平安安地通过了。魔法师比赛就是比修者轻松。
“我真应该是一个魔法师,那才是聪明人的职业啊。”西蒙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前几天失败的阴影,笑嘻嘻地对着又一次轻松获胜的羽儿说道。
在米尔兰又游玩了几天之后,查理斯和羽儿便参加了颁勋大典。查理斯分别获颁了“成武勋章”和“修魔勋章”。出人意料的是,作为本届最应该得到这枚勋章之一但是却又没有拿到勋章的巴罗也参加了颁勋大典。
虽然已经是一个失败者。但是当他以他惯有的笑容出现的时候,全场围观的观众还是有了一个小小的波澜。毕竟是奥尔巴克最有前途的年轻人,虽然经历了一场失败,但是他的优秀还是不容置疑的。
“嘿,你也来了。”看到西蒙,巴罗愉快地对他打了个招呼。
“是啊,你也来了。”西蒙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见他这么热情,也笑着对他打了个招呼。
“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打一场。”巴罗看着西蒙,突然说。他知道,西蒙其实并不是很服气。
“一定会有那一天的。”西蒙愉快地答应了他,这正是他的愿望,他自信凭自己的智慧,一定可以在不久的将来赶上巴罗。
“我会记住你的话的。”巴罗笑着说了一句,望向正在接受颁勋的人群。
“为了感谢你给我一战的机会。如果有机会,我也会让查理斯再和你一战的。”西蒙一眼就看出巴罗的心事。
“谢谢。”巴罗这次笑得特别灿烂,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们算不算是朋友呢?”西蒙对着巴罗的背影问道。
“在你把钱袋丢在那个中年人身边的时候,我们就是了。”巴罗回头又是一个招牌式的笑容。
“希望你不要那么快被我打败。”西蒙笑着说。
“你也是!”巴罗也笑着说。
西南大陆最有前途的两个年轻人就是这样在谈笑间就结下了一生的友谊。
颁勋大会开完之后,武修和罗撒就带着三个年轻人回到了不言山。在归途中,刚开始的时候,羽儿生怕西蒙不开心,还总想着怎么安慰他。但是谁知道西蒙比谁都开心,每天都变着方法给大家逗乐。
“西蒙师兄,你有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连一向好奇心不是很重的查理斯都禁不住探到西蒙的身边,问道。
“我得到了比勋章珍贵得多的东西。”西蒙说道。
“什么?”查理斯新奇地问道。
“朋友。”西蒙带着些得意地说道,“朋友?怎样才称得上是朋友?”查理斯四岁就通晓西南大陆通用的圣语,也读过不少书。但是所读的所有书全部都是与武技有关,所以在武技方面堪称博学的他,对有些事情却是显得有些白痴的。
“除了武技,查理斯你应该还有些别的东西。”西蒙一脸成熟地拍了拍查理斯的肩膀。
“什么?”查理斯问。
“这些事情,一时半会无法说给你听,回山之后,我多借些我的书给你吧。”西蒙说。
西蒙曾经是轰动米尔兰的第一神童,在很小的时候就博览群书。在随武修上山的时候,他也带了足足一车的书上山。不过,他与查理斯不同的是,他看的书从艺术、文学、兵法、政治、经济、天文、地理、辩才、语言到魔法、祭祀无所不包。只是几乎没有一本与武技有关。
“哦。”查理斯答道。
回到不言山后的第二天,查理斯就被武修叫到了房间。
“从今天开始,你的童年已经过去了。”武修只和他说了这一句话。然后给了查理斯一张时间表:
早晨五点至七点,练习斗气。
七点至七点十五分,早餐。
七点二十分至八点,听武修跟他讲解一些西南大陆著名的战例,并消化食物。
八点至十二点,负重二十公斤,在不言山上往返攀爬。
中午十二点至十二点二十分,午餐。
十二点二十分至下午两点,午休。
下午两点至晚上七点,与行者们轮流切磋。
晚上七点至七点三十分,晚餐。
晚上七点三十分至晚上十点,练习斗气。
晚上十点休息。
查理斯看了看这张作息表,并不觉得有什么,于是说了声遵命之后就下去了。自此以后,这个作息表就开始实行。
本来按照这张作息表来执行,对于一个修者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但是最致命的是,查理斯要执行的远不止是这张作息表。
每天中午,珍贵的午休时间,几乎是无一例外地被热心的西蒙拉去学习一些查理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一会兵法韬略、一会古往今来、一会天文地理,弄得查理斯心力憔悴。
一到晚上十点,好不容易可以睡觉。但是罗撒那个老家伙又一定会笑嘻嘻地前来跟查理斯讨论关于魔法的问题。有的时候,罗撒说得起劲,就完全不顾查理斯的感受,一直说下去。直到东方泛白,早晨五点整,查理斯又要无奈地背着几十斤重的沙袋开始爬山了。
这一切,武修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却置若罔闻,完全没有要减轻查理斯负担的意思。
在日复一日非人的待遇下,查理斯终于渐渐明白了武修那句话的涵义--“从今天开始,你的童年已经过去了。”
纵使是查理斯这样意志坚强的人,在刚开始的近一年时间里,也是几乎有上百次想罢工的念头。但是每当他抱着一定要说服师父减轻负担的心态去见武修的时候,武修都只会对他说一句话,“君子立长志,小人常立志。”于是查理斯又红着个脸灰溜溜地跑出来继续他的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