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已经习惯了快节奏的工作方式。每周六和周日,她继续在“萌芽”当法语老师,一个月也能进帐一两千元。
现在,周彤已经不是解决温饱的问题了,现在的生活状况,她认为已经达到了小康水平,每个月她很轻松地攒一些钱,她的生活很节俭,从不乱花一分钱,涨工资以后,她也没有为自己买一件新衣服。她知道,今后漫长的生活,只有靠自己了。
她感觉生活又有色彩了,父母和男友的影子慢慢地散去了,只有在梦中偶尔能够见到他们模糊的身影。
周彤的脸色也开始有淡淡的红晕了,可能是工作有着落了,生活也稳定了,心情随之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她和小雨走得最近,也许都是外地人,有许多的话题,总是说不完,小雨人也很随和,不象钱雯雯那样咄咄逼人。
钱雯雯是东明市人,接近1.70米的个头,眉毛上翘,小蒜头鼻子,樱桃小嘴,无论何时都穿品牌正装,而且都是鲜艳的色调,科室里的同事都习惯了,她那双高跟鞋特有的旋律,她说话的语气总是趾高气扬的,也许在她眼里没有比她更出色的人了。周彤感觉她好象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她特别瞧不起她们这些外地人。周彤对她总是敬而远之,有事说事,没事很少说话。
周彤唯一奢侈的事情,就是下班以后,经常光顾单位附近的书吧。有时和洪英去,有时自己去。那儿的氛围特好,感觉就跟它的名字一样《天堂》,特别是每晚都循环播放悠扬的手风琴乐曲《天堂》。
“天堂”书吧,老板是一个离婚的女人,她经营着书吧,就像爱她的孩子一样精心。在那里,处处有书,空气弥漫着百合的清香。它还有一个名字“情侣的归宿”。据说那里是文化情人聚集地。
大厅里的书桌上有笔记本电脑,可以上网。老板把每个小书桌,都用挡板分隔开,用沙发当椅子,不怕浪费面积。情侣还可以选择单间。咖啡、饮料、汉堡、三明治、扬州炒饭......最近又有麻辣烫了。
周彤经常在下班以后到那儿,解决晚饭,有时还上网,那里比在网吧的条件好多了。她感觉那里,甚至比自己的小家还好。家里太寂寞了,没有人气,太压抑了。这就好比有家似无家的感受,但是在这里,周彤又好象找到了“家的感觉”,最起码的,使你感觉不寂寞。
每一个角落里,挂满各式各样的小物件,和书交相辉映,真享受到了温暖,你置身于错落有序的书架之中,和朋友小叙,或者一个人找一个角落上网、看书,即使你不消费,坐一天也没有人赶你走。
女老板对待每一位顾客,就像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从来没有贵贱之分。十一月末的一天晚上,周彤和小雨又来到了《天堂》书吧。
她们来时人不算多,找了一个靠窗口的位置。两个人各自要了一杯果汁,坐在那儿闲聊。小雨说,庆祝彤彤正式成为“鼎盛”的一员。
小雨说着说着,又开始给周彤讲起公司的一些新闻,她的消息总是那么灵通。但是她说得那些,都是周彤不太感兴趣的事情,用郑盈盈的话讲,是八卦新闻。
突然她们两个人,听见钱雯雯特有的尖嗓子,抬头一看是钱雯雯和“黑男”,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女老板好像认识他们,给他们领进单间了。当时,周彤愣住了,她感觉空气缺氧,自己要窒息了。
“黑男”怎么会和钱雯雯这样的女人混在一起呢?他也太没有水准啦!
今天,钱雯雯打扮得特妖艳、扎眼,玫瑰色的口红,玫瑰色套裙,白色长靴,白色的坤包。披肩发,别着玫瑰色的卡子,低胸的白绒衣,一串耀眼的白金项链,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样的坠子,小雨说是钻石。周彤笑笑没有言语,心里有些失落。
“哎呀,钱雯雯真得和钱总有事呀!真是无风不起浪了!”小雨笑了。周彤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看到他们时,可能表情有些僵住了。
“你认识钱总吗?”小雨逗周彤。
“啊,不,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钱总呢?我只是觉得好奇。我没想到‘鼎盛’的老总会是这个样子。”周彤被小雨的问话,弄得有些尴尬,她马上摇头否认。如果承认的话,她岂不成了新闻的焦点了。
“最近钱总是去美国开什么会了,刚刚回来,他回来以后,一定给钱雯雯带礼物了。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在传呢,许姗红追钱总追得可紧了。”小雨神道地说。
“别瞎说,这里也不是约会的地方啊。钱总有多少女朋友啊?他有时间应付那么多的美女吗?再说,韩夫人知道了,他们夫妻不得开始内战啊。”周彤认真地说。
“书呆子,你来‘鼎盛’都两个多月了,真什么也不知道啊?”小雨不屑地问。
“我哪有时间关心这些事情呀?业务方面的事情,忙都要忙死了,这不是刚刚喘一口气嘛。”周彤无奈地说。
周彤一直没有“黑男”的消息,她以为他不想再和她神聊了,她也觉得无所谓,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当是一个网友吧。没想到他和自己再见面是这样一个场面,而且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真是钱英明,钱总。哎,自己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以后在公司里再见到他,怎么样称呼呢?
小雨打断周彤的沉思:“好吧,我给你讲一讲,他们公开的秘密,他们夫妻是有名无实的婚姻。夫人早年得了病以后,他们就不再一起来,当然也就不能有小孩了。”小雨惋惜地说。
“那还不简单,离婚再找吧,这是何苦呢?”周彤果断地说。
“要能离,早就离了。公司现在全指着钱总呢,连一个接班人都没有。公司上下的人,特别是重要的岗位都是钱总亲自钦定的,这几年公司的业绩非常好,还有国外的定单,业务越做越大,现在公司的股票又上市了。韩美玉肯撒手吗?她的弟弟韩汉是一个典型的书呆子,对管理的事情一窍不通,但是他的媳妇却很上心,经常帮到忙,韩美玉最讨厌她了。钱总是看韩美玉的面子,否则早让她走人了,她最怕的就是钱总了。”
“钱总只能这样过一辈子了?这一生不就没有孩子了吗?”周彤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问这个问题,说出来以后,自己都觉得可笑。
“不会的,他们夫妻的契约快到期了,到期以后,钱总可以和他爱的女人结婚生孩子。否则的话,现在公司的这些女孩子不会这样疯狂的?公司里只要有活动,她们都主动陪钱总喝酒,特别是公关部的那些‘蝴蝶’天天围着钱总转。”小雨两只手比画着,特别得兴奋,连她自己都乐了。
周彤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有一种往下沉地感觉,低头问:“什么契约呀?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为什么钱总不要自己的幸福,坚守着这份无意义的婚姻?”她继续探问着这个敏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