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孙闯抓起小孩的手,把钱和纸一起塞到他手里说:“快拿上,赶紧下车去吧,不然来了你就回不去了。你在哪家工地上干活,快告诉我。”
小孩说:“在城南新村改造,工头叫尔东。”
孙闯重复了一遍说:“好,记住了,你下车。”
说着喊道;“司机停车,让小孩下车。”
司机赶紧停下车,打开车门,小孩还再犹豫,想说什么。孙闯抓住小孩就往下推去,并说道:“什么都别说,赶紧下去。”就把小孩推了下去。
就在车要关门时小孩把头探进来满脸歉意的对躺在地上的大汉说:“叔叔我走了。”又看着孙闯恳求的说:“哥哥,你别打他俩了,我谢谢你,钱我会还你的。”说完看着孙闯。
孙闯看着小孩,又摸摸小孩的头说到:“放心吧,哥哥答应你。”小孩如释重负的露出一点笑意,转身走了。
按照惯例和规定,小孩是不能走的,可楚雪自己也不知怎么了,也一心想让小孩离开。钱潇就更不用说了,那姐姐生就一副侠义心肠。
送走了小孩,车继续往公路上开动,这时孙闯蹲到大汉跟前看了看说:“你说你做了件好事,却是为干坏事而做,不过还是可以同情,毕竟你在小孩最需要的时候给了他帮助,你看他临走,还不放心你,你很会笼络人心啊,可以当大哥,下次出来领着小弟们做些正经事,做这个没出路的。”
说着孙闯把大汉绑住的左手松了一些,还问到:“紧不紧。”
大汉说道:“可以了,你又不放我。”
孙闯说道:“我不会放你,看看你的纹身,应该不是第一次坐牢,在里面也一定是大哥吧?监狱对你一定很适合,你在里面比外面好生存,也过得好。”
大汉听了竟有一丝得意露出来,好在他现在的处境不容他吹牛,不然他一定会吹一番,可孙闯后面的话却让他怎么也没兴致去想自己在监狱的风光了。
孙闯说道:“这次持枪、抢劫交通工具,虽然是假枪,但和真枪的性质一样,还伤了人,破了两款,起步刑都是十年以上。上次什么时候出来的,如果再加前科累犯,少说也要十五年,现在四十多岁,下次出来年纪也就大了,这样就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冲动。”
顿了顿孙闯又说道:“那小孩我看你在向交代时,最好别提,不然又要加一条诱导、唆使、强迫未成年人犯罪,又要加刑。”
孙闯故意连续说了三个词来强调那小孩的事,像是在提醒大汉这件事的重要性。
孙闯看到大汉明显有些担心自己的刑期时又含着感情慢慢说道:“再说了,小孩对你还念念不忘的,你坐了牢,哪天小孩有钱了,想到当初你对他的好,说不定还会来看你,你也看到了,那小孩是个很重情义的人。”
这时从上车一直坐着没出声,连刚才那么大事依然不惧不动穿练功衣的白发老人说道:“小伙子,坏事可以做,但不能做坏人,我是习武之人,刚才没有制止你是因为觉得绿林好汉也不容易,只要不过分伤人,就随你去吧。这个年轻人说得对,你别向提到刚才的小孩,对你来说不会损失什么,但却可以给小孩一个清白完整的人生,也对得起道上各位拜的关二爷。老夫一生阅人无数,今天对这年轻人的做法很是欣赏,也劝你一句,放过那小孩吧。”
老人家中气十足,声如洪钟,一番话说的有情有理,连楚雪都有些被感染。车上其他几个人也随声附和,这时大汉说道:“唉---今天算老子栽了,栽了就栽了,老子不会拖别人的,我不说。老二,记住了,打死也不能供出小香。”说着还不忘提醒醒了半天一直傻看着的彪汉子。
彪汉子像是也受了感染, 坚定地说道:“放心吧, 我是什么人大哥不清楚吗!那种事兄弟干不出来,做了以后在监狱怎么混。”
车上了公路,很快传来了警笛的声音,楚雪看到孙闯在听到警笛时明显一惊,这一细微的举动一般人是很难发现的。
孙闯在听到警笛后急忙说道:“誰报警了吗?司机快停车。”说着急急跑到后面拿起座位上自己的背包,转过头就往车下跑去。
这时司机忙问道:“如果问是谁抓住这两个人的怎么办?”
孙闯说:“就说是这老伯吧。”
说完他又想到什么一样的对白发老人说道:“老先生,你替我顶了吧,也麻烦叮嘱大家一定别提到那小孩,我不能见,得赶紧走。”说完没等老人答应就跳下车跑向路边的树林。
小香不答应了,咚咚咚跑到车门口大声问道:“叔叔,你是什么人。”
孙闯听到小孩的叫声,回过头看着小香笑了笑,把手指放进嘴里像是品尝一样的舔了舔,又抬起头想了想,看着小香说道:“哦---是肉的。”
小香看了下自己的手,像是猛然醒悟的一样一跺脚急切的说道:“哎呀。人家问你是什么....不是什么人..哎呀...你-你--你-哎呀。”
毕竟才三四岁,很多词还不会说,再加上怕孙闯跑了,被孙闯一逗,一着急就更说不清了,急得连说三个哎呀,还一个劲挪脚、跺脚。
小孩的样子把大家都逗乐了,满车人都笑了起来。这一笑小孩更急了,他怕孙闯跑,就想下车,可又有些害怕,伸出脚犹豫了一下,还是被知情欲战胜了恐惧心理,就往下跳去,结果被已经好过来的售票员一把抱住说:“小香啊,不能跳,太危险了。”
小孩一看被人抱住了,急得直哭。这时只见孙闯一个立正,抬右臂,敬了一个还算标准的军礼,因为他一只手还拿着包,敬完礼后转身消失在路边的树林子里。
车前的一幕逗笑了许多人,也让楚雪又一次陷入深思,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听到警笛就跑了,多数人巴不得借此机会好好露露图像。还有这家伙刚才和小香的对话与表情也把楚雪给逗笑了,又让楚雪在心里给这个男人多加了几分。
这时小香的哭声把楚雪的思绪拉回到眼前,抬头看,只见钱潇从售票员手里接过小孩说道:“小香不哭,阿姨告诉你那个叔叔是什么人,你看刚才啊,叔叔临走时给你敬了个礼,那就说明叔叔是解放军, 知道了吧, 叔叔用行动告诉你了,哎,军人是不需要语言的,行动,姿势就是语言。”
小香到了钱潇怀里就不哭了,静静得听钱潇说完,哦了一声,像是明白了,却又一直思考着什么。小孩们的想法永远是稀奇古怪的,就像我们小时候的想法,所以别去用你的思维来套小孩的想法,那不对等。
忽然楚雪想起孙闯的水晶泪滴还在自己手里,可这时哪里去寻他。
这时老人发话了,他说道:“我说大家安静一下,刚才的话大家都记住了,别提那个小孩的事,另外老夫也不能领别人的功劳,我没有答应他。至于说谁制服了劫匪,救了我们,你们怎么说老夫不管,只是别说是那个小伙子,受人之托,忠君之事。”
老人刚说完,警车已经到了近前,司机停了车,几辆警车从公共汽车旁边驶过,到后面又一个急转弯,车打横封住了路面,前面的车也一样横在路上,车门打开从车里涌出无数迅速而矫健的身影,全副武装的抓获,应急队的队员,穿着便装的刑警。他们迅速占领有利地形,有以车为掩体,也有蹲在路上的,还有跑到路旁以隔离带为掩体的,很快就把车子围了个密不透风。
跟在车队后面的龙敏敏和安迪这时也赶了上来,两人急急的就往里挤,却被边缘的几个给挡住了。龙敏敏急忙亮出记者证喊到:“我是记者,媒体有知情权,你们放我进去。”
挡她的说:“不行,我们要保护你的安全,现在不能进,里面情况不了解,会有危险,等危险解除后再放你们进去。”
龙敏敏说:“那你说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别说无可奉告,这不是媒体和群众想知道的,请你说重点。”
那个无可奈何的看着龙敏敏,却不说话,而龙敏敏正急切的看着他,丫头看不说话,一偏头,露出一个乞求的眼神。
显然被眼前的姑娘给惹笑了,可目前这种场合却不适合笑,也就回敬一个一偏头无可奈何的笑。
龙敏敏急了,眼睛一瞪说道:“你干嘛学我,这很好玩吗?问你什么事情,你不说,你是不是,像个哑巴,还学我。”说完,就又往里冲。急忙拦住她。
这时队员马前跑过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那向马前说明了情况,马前看着龙敏敏说道:“这位记者你好,我们不向媒体或群众做任何隐瞒,等事情搞清楚,危险解除了,我们会第一时间公布案情和经过,但现在我们也不清楚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只是接到报案,迅速赶到这里,还····。”
“我不听,我要知道事实,你不知道什么事情,跑这里来干什么呢。”还没说完,龙敏敏就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我们领导怎么给我说的,我今天工作完成不好,就--就 -就。”说着丫头还露出伤心的样子,低下了头。
说着话,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龙敏敏赶紧抬起头往里看。
原来审问室在听到钱潇的喊声,得知歹徒有刀,还有突击步枪,罗正立即意识到事态严重,并迅速向领导作了汇报,市里马上召开紧急会议作出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车上人民群众的安全,也立即向上面求助,上面当然立即派来了帮手,狙击手,也都在赶来的路上。王奎安亲自到科里指挥协调,并立即成立专案领导小组,领导不在,由罗正任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