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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燕突然出现，他自然地从我手中接过草药，悠悠开口。
「我来。」
郁砚蹙眉瞪了他一眼，「不必」
「男女授受不亲，郁小将军与我家小姐尚有婚约在身。况且上药这样简单的事，还需其他女子来做，于礼不妥。」
被卫燕这么一折腾，我方才低落的心情竟然轻松不少。
孟溪在一旁羞红了脸，看着郁砚的伤口颇为心疼，郁砚则回以一个安抚的笑容。
好一幅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
霎时间，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前世情景历历在目。
「我受伤了，要棠儿帮我上药才能好。」
郁砚歪着脑袋抵着我的脖子，硬要把受伤的手举到我面前，示意我看。
当时我做何反应？
只朝他睨了眼。
我说我不吃这一套，这么点小伤还要别人帮忙。
又调侃了句：
「堂堂郁小将军竟然这番模样，说出去也不羞羞脸。」
早知我也有上赶着帮人处理伤口的一天，又何必当初。
郁砚吃痛蹙眉，一个眼刀射出。
卫燕若无其事地继续上药。
仿佛刚刚故意往伤口上碾的人不是他。
郁砚回京了。
此次郁家军克敌有功，将敌方将领引入陷阱，一举歼灭十万敌军，可谓大获全胜。作为开国功臣，郁家一脉自立朝之初，常年镇守边关，守护西北一方和平。
前世只知郁砚凯旋而归，一年后便同我成婚。
我却未曾亲眼见证，他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应是迎晨曦沐日光，身披白袍银甲，俊朗眉眼间敛藏铮然肃杀气。
面前的人无疑，依旧是风光无限的。
只是总感觉缺了些什么。
我并未在意。
「听说郁老将军在战场上伤了腰，还在静养，这回回来的是郁家小少爷郁砚！」
「这可是小将军第一次回京？还以为将军都长得粗犷魁梧，没想到竟是个翩翩公子的好样貌。」
我听得这话，不禁想撩开帘子看看郁砚。
他放缓了马步，正同孟溪说着些什么。
「溪儿，不知太子下一步会如何动作，庆功宴还是不参加为好。」
「让郁哥哥费心了。」
瞧着他们郎情妾意的模样，我心里忍不住酸涩。
郁砚来退婚了。
见郁砚长身立于丞相府门口，我便知晓他此行的目的。
即便我总安慰自己，现在的郁砚只是小说里的男二，这些都是走的剧情。
可真到这一天，还是忍不住委屈地掉眼泪。
我突发奇想，向厨房走去，想亲手做一次他爱吃的栗子糕。
郁砚对我喜爱和讨厌的事物了如指掌。
而我对他的喜好却知之甚少。
栗子糕算是其中一个。
郁砚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拎着食盒来到了正厅。
我爹脸色发青，我娘沉默不语，只有哥哥洛霄痛心疾首、不断地痛骂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从食盒中取出一碟栗子糕，递到了他们面前。
「爹娘，哥哥，我没事。只能说我与郁砚有缘无分。无妨，我的名声又不会受影响。」
我努力扬起笑脸，想让他们放心。
没等他们回应，我就转头奔向丞相府大门。
「郁砚——」
我叫住了他。
郁砚转身，提醒似的淡淡开口：「我与姑娘已经退婚。」
我敛藏心中涩然，「只是今日多做了些栗子糕，哥哥特别喜欢吃，你也尝尝看？」
说着便包好一块递给他。
郁砚淡淡蹙眉，并未接过。
我仍保持着姿势，执拗地像是和什么较着劲。
郁砚神色无奈，终于接过来咬了一口，淡淡评价：「不错。」
下意识的蹙眉，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他的神色温和而疏离，略带歉意：
「洛姑娘，我已有心上人，愿你能另觅良人。」
我没有在意他的话，只是在想，不爱一个人，口味也是会变的吗？
避开他的目光，我强迫自己弯了眉：
「我会有个待我如珍宝珠玉的夫君。」
我忽然想起前世。
我对郁砚的误会，不止因为弄错的感情线。
还有明明素未谋面，却无端生出的他的爱意。
让我觉得虚无缥缈，一触即散。
所以我不敢回应。
我有问过郁砚，他的喜欢从何而起吗？
记不大清了。
可如今，再纠结也无甚意义了。
「小姐，栗子糕，能赏奴才一块吗？」
卫燕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露出的一双眼睛颇为俊美。
嘴里说得恭敬，可样子却看不出半分。
此刻，他直直盯着食盒——似要盯出个洞来。
「嗯。」
我侧头抹了下眼角，声音有些闷。
卫燕顿住，仔细瞧着我的眼睛，见我眼眶通红，不禁放软了声音：「小姐别伤心了，或许此人并非小姐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