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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南栀为宰相之女,兄长应北峰又连年在前线征战,年纪轻轻就是护国大将军。
京城中任何高门贵女,身份都不及贵妃尊贵。
虽性情嚣张跋扈,却因生得明艳动人,蛾眉婉转,灼若芙蕖。
檀唇点珠,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
贵妃多年以来可谓宠冠后宫,若是一朝得子,成为皇后指日可待。
可她却多年未孕,听闻也是因此变得狠戾乖张,常常因为一点小事不如意,便打骂宫人。
我成为应贵妃的女医官后,常听她的贴身宫女与我诉苦,称应贵妃会在宫中施猫刑。
何为猫刑?就是将宫人的头套进麻袋中,收拢口子,留下只够塞进一只猫的小口子。
然后把那些露着锋利爪牙的猫一只只塞进去,拿麻绳扎紧了口袋。
贵妃让太监举起鞭子朝着胡乱扑腾的麻袋一阵抽打,里面的小猫四处逃窜。
隐约只能听见凄厉的猫叫声和受罚宫人含糊不清的呜咽嘶鸣。
被皇上夸长得不错是罪,坐胎药太苦是罪,别的妃子有孕,栖梧宫的宫人也要受罚。
进出栖梧宫愈发频繁之后,我也出言相劝,救过几个宫女,有个叫樱儿的最是可怜。
听说容貌有几分像已逝的宁妃,用膳的时候被皇上问了几句,贵妃就怀恨在心。
「娘娘息怒,娘娘每回服用的汤药,都是樱儿亲自来太医院取药,煎药时也从不马虎,请娘娘网开一面。」
我替她求情,倒也不是出于心善,每次看到她,就好像看到姐姐和曾经的自己。
这段时间,我不仅治好了贵妃的腰伤,连苦苦纠缠她多年的寒症,也稍有缓解,贵妃对我愈发信任。
「本宫的寒症既已缓解,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有孕了?」贵妃满是期待。
更像是在提醒我,别忘了她交予我的任务。
可贵妃不知,她多年未孕,是因为这栖梧宫里日日夜夜点着的舒宁香里,含有麝香。
自打我第一次入贵妃的寝宫,我就发现了。而这个舒宁香,正是皇帝赏赐。
怕宰相越权也罢,怕护国大将军夺兵权也罢,总之皇帝不希望贵妃怀龙裔,贵妃就算杀光后宫嫔妃,也不能如愿。
而我,却偏偏要遂了贵妃的心愿。
我传信给江岫白说明一切。十日后,回信和药方一齐到我手上。
信上只有寥寥数字,「保护好自己。」
我还在山里养伤的时候,江岫白曾告诉我,他的师父是妇科圣手,最是擅长一些冷门偏方。
他知道我的性子,我既然有求于他,必是大事。
我亲自将这得来不易的药端到贵妃面前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她果然还不是彻底地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