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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医官,你入宫不久,为何如此忠诚于本宫?」樱儿告诉我,贵妃生性多疑,特别是对身边的人。

      我思索片刻,摘下脸上的面纱,故作胆怯道,「娘娘明鉴,臣女幼时父母双亡,家中还有一位患肺病的兄长,臣女钻研医术考入太医院,是想有个好的前程,照顾兄长。都说良禽择木而栖,效忠娘娘便是臣女最好的出路。」

      这是我能编造出的最合理的说辞了,用来取信于她。

      贵妃走到我跟前,用她那奢华的护甲抬起我的下巴,「这张脸,确实是很安全。」

      我知道她在说我脸上的疤痕,有了这道疤痕,皇帝是不会看上我的。

      贵妃转身,我看着她喝下了汤药。她常年吸入麝香,又体质虚寒,本不可能有孕。

      我看了小白的药方,在普通助孕药方的基础上,又加了三味药,一味对冲麝香,一味舒缓体内的寒气。

      还有一味,单看毫无问题,可是和其他两味一起,长期服食,便是慢性毒药。

      再加上我之前给她开的「加了料」的独活寄生汤,毒性更重。

      不但生下的胎儿难以存活,贵妃的身体会慢慢腐烂,和贵妃同房的男子也会慢性中毒。

      也就是说,贵妃喝下的药,也在慢慢毒害皇帝。

      可我哪顾得了那么多。

      谁让皇帝不相信姐姐,将怀有身孕的姐姐打入冷宫。

      我从栖梧宫离开之时,天色已暗。

      明黄的银杏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朱红色的宫墙沉默不语。

      那时姐姐笑着说,我们慈儿呢,聪慧过人,将来一定是个杏林圣手。

      学医之人都明白,良药和毒药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可姐姐,要对付害你的人,慈儿只能用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