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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要办家宴。
我穿上了新做的旗袍。
上面绣有大朵大朵绽开的玫瑰。
我期盼能换来某人目光的一瞬停留。
哪怕只有一瞬,我都会欢喜到不能自已。
可我最想让看的那个人不在。
爱打牌的二太太笑颜如花。
「人比花娇,啧啧啧,怪不得老爷这么疼四儿!火急火燎的抬了姨太太!连日宿在你房里,啧啧啧,我要是老爷,我也……」
潜心礼佛的大太太眼神瞟了过来。
二太太噤了声。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前头三位太太。
大太太是老爷的续弦,也是二少爷和三少爷的娘,自从生下两位少爷,日日礼佛,轻易不出门。
二太太是老爷的妻妹,姐姐死后,她的家族为了维持和老爷的关系,把她送进来当妾。
三太太则是一个颇有名头的旦角。
听六儿说,三太太每日都要坚持吊嗓子,不论刮风还是下雨,雷打不动。
大太太和三太太穿的都很素净,就连二太太都穿着景泰蓝色的旗袍。
唯有我,格格不入。
我想着要不要回去换身旗袍。
那厢里,兄弟三个和两位女子走了进来。
其中一位是老爷的女儿和穿洋装的女子手牵手走了进来。
冷酷大少爷瞥我一眼,目光落到了别人身上。
斯文二少爷的目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却还是避了开去。
唯有花心三少爷,眼睛像要黏在我身上,让我感觉浑身都有蚂蚁在爬一样。
老爷入座后,立刻将我换到他身边坐着,顺势将我亲热的揽到他的怀里。
「这位是四太太,以后是你们的长辈,见到后都给我皮紧些!要知道叫人!听到了没!」
三位少爷齐齐应是。
我僵笑着用了几口晚饭。
之后,我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席。
没想到二少爷追了上来。
「四儿……」
我回头望去。
他直直站在凉亭口,面容哀戚。
「你为什么不肯等等我?等我留学归来,等我有自己的事业,等我不再受父亲的辖制,我会娶你过门。」
「你知道的,我只想娶你一人。」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我的少年郎啊,我何尝不想。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却无从开口。
我要告诉他什么呢?
他的父亲是怎么在醉酒后跑到丫鬟房强要我的?
他的父亲是怎样一只衣冠禽兽?
他的父亲是怎样撕开我的衣服的?
回忆太痛了。
我不想把血淋淋的伤口撕给他看。
至少在这之前。
我勉强算是他的白月光。
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很多人都无法接受不洁,连小说和影视剧都必须是处女才行。
何况是将贞洁看的比命重的封建社会。
我粲然一笑。
如往昔一般朝他福了福身。
「二少爷。」
他呆愣在原地。
眼泪啪地落了下来。
「从前你不叫我二少爷。」
「你叫我仲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