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商户女的资本雄厚

      转而又看向小朱氏和方梨。

      “投奔秦家这半年来,姨母和表妹也没少从我的账上买绫罗绸缎的珠钗首饰吧?”

      “以上账目皆是小数,最烧钱的当属秦淮景一连数次派下属回奉安向我索要的银票。”

      “整整七万两,我从未过问花在何处。”

      七万两?

      小朱氏和方梨同时倒吸一口气。

      没想到姜挽挽这个不起眼的商户女,资本居然这么雄厚。

      秦淮景一阵面红耳赤,下意识地解释道:“那些银子都用在购买粮草和治疗残兵上面了。”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说。

      苦追萧令仪的那段时日,没少往对方身上砸银子。

      边境虽是苦寒之地,也有不怕死的商贩刀口舔血,售卖一些奇珍异宝。

      仅是东海夜明珠,就送了不止七颗出去。

      那玩意又贵又奢侈,秦淮景肯定买不起。

      不过他有一个予取予求且从不过问他将银子花在何处的妻子。

      姜挽挽的钱,起初他花得很有压力。

      花着花着,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瞥见他眼底藏着心虚,姜挽挽识破不揭破。

      “银子花在哪里是你的自由,毕竟夫妻一体,在我的观念中,我的就是你的。”

      “我也曾天真的以为,你的同样也是我的。然而事实却向我证明,我的真心喂了狗。”

      “一手供养出来的夫君在平步青云后,只想与别的女人共享荣华。”

      “既然强扭的瓜不甜,我还你自由,成全你们也便是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欠我的,一文钱也不能少。”

      话落,姜挽挽冲九儿使了个眼色。

      九儿取出账本,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嫁入秦家的这两年,除去小姐自身的开销。花在老夫人,表夫人,表小姐,以及远在边境将军身上的,共计白银九万八千两。”

      九万八千两,对许多豪门大户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额,怎么可能还得起?

      大朱氏两眼一黑,险些一头摔过去。

      小朱氏和方梨也没想到姜挽挽狮子大开口,竟然索赔这么多银子。

      秦淮景被气得胸口一阵起伏。

      “你……”

      想要说些什么来挽尊,却发现所有的辩解在事实面前都是笑话。

      姜挽挽没兴趣听秦淮景多说废话。

      翩然起身,从九儿臂弯中接过斗篷,慢条斯理地披在肩上。

      “九万八千两给萧令仪和她腹中孩儿一个名份,对大晋朝这位女侯来说,再值不过。”

      戏谑地瞟了秦淮景一眼,姜挽挽唇边挂着讥讽的笑。

      “孕期的肚子一天一个样,别等她大腹便便,再八抬大轿娶她进门。”

      “所以,留给你的时间所剩无几,尽快拿银子来赎自由。”

      不给秦淮景回嘴的机会,姜挽挽又追加一句。

      “良心给你一句提醒,别妄想用一封休书搞定此事。”

      “我姜挽挽对秦家只有功,并无过。”

      “按照晋朝现有的律法,妻子无过的情况下,夫家无权出具休书。”

      “听清楚,你的考虑时间只有七天。”

      “七天后如果等不来你的答案,我自会帮你做出选择。”

      离开前,又笑眯眯地提醒众人。

      “伽蓝寺香火很旺,门口看热闹的不计其数。”

      “萧令仪故意在我面前闹了一出,以至于半数百姓都知道我姜挽挽是大晋朝未来的太子妃。”

      “这个节骨眼要是传出我暴毙的消息,不知立储的旨意会不会因此无限期延长。”

      留下一道清脆的笑声,姜挽挽带着阿忍和九儿信步离开。

      嫁进秦家这段时日,姜挽挽展现给外面的人设是抄经念佛,不争不抢。

      凡是用银子能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配被称为难题。

      许是乖巧听话又好拿捏的人设立得太成功,秦家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习惯性的把她当成一只软面团儿。

      只有九儿和阿忍门儿清,小姐哪里是什么面团儿?

      不过是伪装的面具戴得太久,一时忘了摘掉罢了。

      大朱氏气得七窍生烟。

      “孽障!真是孽障!没想到这刁妇外表柔柔弱弱,竟生了一肚子蛇蝎心肠。”

      之前那两年,她可真是看走眼了。

      小朱氏自然不错过这个拱火的机会。

      “姐姐,我早说过,你这儿媳就不是省油的灯。”

      方梨凑到秦淮景身边。

      “表哥,你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绝不能让一个小女人拿捏住。”

      秦淮景此刻恨不得活剥了姜挽挽,可理智告诉他,绝不能这么做。

      立储的旨意一天没下,变数随时都会发生。

      有些事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一桶热水,泡去姜挽挽满身寒气。

      沐浴过后,她穿着一件绸制单衣,赤着脚坐在梳妆台前,用丝帕擦拭着几块牌位。

      帕子没有遮住的地方,若隐若现露出一个“白”字。

      雪团儿一如既往地趴在姜挽挽身边,抱成个球,睡得正香。

      推门而入的九儿脸色大变,捧着干净的浴巾一路小跑过来。

      “小姐,你是一点也没把我的嘱咐当一回事。”

      急忙为她披了件外袍,又往姜挽挽脚上套了一双袜子。

      “说好不再糟践身体,才一错眼,就给我阳奉阴违,天天喝药的日子你还没过够?”

      姜挽挽认真清理着牌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仇还没报呢,我怎么敢糟践自己的身体。”

      九儿擦着她的湿发,“这些牌位都很干净,小姐,你不必每晚都拿出来擦拭。”

      姜挽挽固执地重复着擦拭的动作。

      “要擦。他们的尸骨还没找到,我这个当女儿和妹妹的,总要为父母和兄长们做些什么。”

      九儿眼圈骤然一红,“侯爷,夫人,世子,二爷和三爷还有四爷若看到小姐这般模样,定要骂你不懂得爱惜自己。”

      “我倒希望他们来骂我。”

      一滴泪落在牌位上面,姜挽挽忙不迭将泪渍擦干。

      九儿看得心中一阵揪痛。

      小姐今年也才一十七岁,却承受了不该她这个年纪承受的痛苦。

      同一时间,秦淮景的院子里,作为他身边的第一谋士,墨谦一脸的苦不堪言。

      “将军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能由着萧令仪去伽蓝寺门前闹这一出?”

      “你二人率领六万大军将南楚铁骑击退回老巢,这本是普天同庆的喜事。”

      “只要安心等待陛下封赏,无论皇储还是女侯的光环,不日后便降到你们头上。”

      “偏在这个节骨眼,萧令仪去伽蓝寺门前招惹少夫人,此举实在不够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