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吉郎报恩

凌云之回到南北客栈,把他和步天行演的一出戏跟乐女和紫芙蓉说了,她俩都欢快地拍起手来。

      虎重天不会想到,步天行帮他打退蚀骨和紫衣人,是步天行和云之大哥商量好的。

      凌云之跟虎重天是仇人,步天行却是虎重天的贤侄,尽管是贤侄,为了更深入地窥探虎重天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还是得从长计议。

      夜里步天行和云之大哥夜探宰相府时,不期而遇,躲在暗处目睹虎千岁和蚀骨掌门打斗,他俩顿时计上心来。

      眼见虎千岁要吃亏,步天行挺身而出帮虎叔伯,他两都用蒙面巾蒙了脸,凌云之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也从暗处跃出来帮天地双煞。

      久走江湖的凌云之初次看到蚀骨带着天地双煞跟虎千岁打斗,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呢,仔细再看,发现蚀骨跟虎千岁的打斗是真格的,他一时半会闹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会使原来在江湖上盛传一时的虎重天和蚀骨这两个老搭档相互斗起来。

      管那么多干啥!上!想卖个人情再说。话说回来,虎千岁的对头不就是他凌云之的朋友吗?凌云之因此装模作样地救了蚀骨和天地双煞,也等于救了他的朋友。

      步天行呢?他帮虎叔伯,更加获得了虎叔伯的好感。虎重天还一直认为他是个孩子,经历被贤侄拯救的这么一次生死过程,不能不让虎千岁重新认识这个来自龙山的贤侄。

      “真有你俩的!想出这么个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计策。”乐女双手比划着。她想到了她的行哥哥,问独自回客栈的凌云之:“我的天行哥哥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呀?”

      “放心。”凌云之丝毫不担心步天行的安危,他也用手比划着对乐女说:“天行肯定暂时不会回来。你想一想,他救了当朝的千岁,千岁还不感恩戴德地感谢他呀!说不定这会千岁正在设宴款待天行呢!或许天行在跟醒过来的虎千金玩得正快活呢!”

      “什么!?”乐女听凌云之说别的还不多在意,但是他说她的行哥哥跟虎千金在一起玩乐,她立即变了脸色,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晶莹的泪珠说淌就淌出来了。

      “呀!”紫芙蓉替乐女鸣不平,数落凌云志说:“我说你呀!嘴里就是没有好话。”说着,紫芙蓉安慰乐女说:

      “乐女妹妹,你别跟云之一般见识,他呀,也不过是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别伤心,看我给你出气。”紫芙蓉佯装抬起右手要打凌云之,乐女上前来挡住了她。

      “乐女呀!芙蓉说得对,我不过是随口说说。那个虎千金,当时中了贼人的迷药,昏迷不醒呢。这会儿虎千金还在昏迷中,天行怎么会跟一个昏迷的虎千金玩乐呢。”看不出乐女心中只有她的行哥哥,凌云之怕她把他的话当真,赶紧哄乐女开心道。

      乐女倒也听得进凌云之和紫芙蓉的劝慰,破涕为笑。当下,凌云之发现窗户边有个人影一晃,他闪电般地开门冲出客房,果然看见有个人也闪电般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他瞄到了那个人的背影,此人穿着白色锦袍。

      紫芙蓉和乐女也跑出客房,紫芙蓉问凌云之:“看清听墙根的人是谁了吗?”

      “白衣公子!是个白衣公子!从身形来看,是……”凌云之正要往下说,他的耳旁传来了郭继能的声音。郭继能对他说:

      “云之兄,你那么机敏,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啊!我本来是想去客房看你的,你有女伴在,不方便,见你们出门,我就退回了。云之兄,现在你若有空,请你来客栈楼顶。”

      凌云之把郭公子用心音术对他说的话跟紫芙蓉和乐女说了,紫芙蓉说:“他请你,你去吧。我和乐女在客房等你。尽管你以前就跟郭公子认识,但是听你说过你们之间交情不是很深,去见他你可得当心。”

      紫芙蓉关切的话语在凌云之听来感到十分的温暖。

      好多年了,他孤身一人闯荡武林,还从来不曾遇到像紫芙蓉这么心里迟早牵挂他的女子。既然郭公子邀请,他也闲着,紫芙蓉也让他去,正好去会会他。

      南北客栈上下总共五层木制塔楼,飞檐斗拱,既别致又宏伟。它的第五层也就是楼顶那一层是郭家三公子的居所,建有别具一格的亭台楼阁,养有花草鸟兽。站在白虎街上仰头看只能望见第五层楼大概的楼阁轮廓,至于实际的样子不上楼是难见楼阁全貌的。

      凌云之上到第五层楼,已经换上了一身湖蓝色锦袍的郭继能郭公子早就迎候在靠近楼梯口的阁楼中。“云之兄,难得一见啊!”郭公子笑盈盈地迎着凌云之拱手施礼道。

      “继能兄,打扰了!”凌云之也拱手施礼回敬道。

      “哪里的话。”郭公子说,“云之兄,请坐。你在继能的心目中,可是贵人哪。继能以往虽然跟云之兄邂逅多次,但是云之兄每次都来去匆匆。今天邀兄前来,还望兄不吝赐教。”

      “郭弟言重了。”凌云之谨慎地应答着郭公子。

      他俩认识,但是郭家乃京城的名门望族,加之两人交往也不过打了几次照面而已。凌云之听郭公子说过不吝赐教,心知肚明他的意图,但是佯装不解地说:

      “郭弟文韬武略誉满京城。我凌云之不过一江湖过客,岂敢赐教于弟,这不愁煞云之吗?”

      郭继能见凌云之谦逊,自己本应打算在武功方面得到九州大侠的指点,但是眼下听九州大侠的口气,他未必愿意。凌云之藏得深,郭继能转而陪着云之兄在楼顶上悠闲地一边转悠一边闲扯些题外话。

      凌云之可是九州朝廷通缉的重犯,郭继能几天前在客栈一楼的饭馆不经意中瞅到凌大侠,凌大侠易过容,他差点没认出来。

      虎重天为抓捕九州大侠,可谓费尽心机。虎千岁再怎么能算,也不会算到他夙夜想着要抓的朝廷通缉犯会跟朝廷兵部郭尚书的三公子在一起,还堂而皇之地被郭家三公子邀请来做客。

      郭继能这次邀请凌云之,一面固然是想在武学上的得到九州大象的指点,一面也是平衡心气。

      虎重天把持朝政,弄得朝廷众臣工敢怒不敢言。郭尚书也深受虎千岁之害,虽然掌管兵部,他贵为尚书却如傀儡。郭尚书因此明着不计较,内心总是不满于虎千岁。

      一年前,郭继能上街,见虎重天的心腹爱将左怨鸿的家丁在白虎街不但欺行霸市,而且还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京畿之地抢夺外地玉石客商的上乘玉器,他气不过,抱打不平,施展拳脚功夫将一伙膀大腰圆的左家的家丁打得屁滚尿流。

      这下,左家的家丁岂肯善罢甘休。他们不敢向已从兵部校尉升迁至兵部侍郎的左怨鸿说,却把在白虎街上蒙羞之事添油加醋跟左侍郎的侄子左豹说了。

      一向仗着叔父权势横行京城的左豹听了左家家丁的哭诉,暴跳如雷,发誓要向郭家三公子讨回面子。

      接到左豹的挑战书,艺高人胆大的郭继能并不当回事。在京城,无论声望和势力,左家都难以抗衡郭家。但是左怨鸿可是当朝千岁的爱将,有了这层关系,郭继能又不得不慎重对待。他不是目不识丁的头脑简单的左豹。

      就在考虑是否把惹的祸告诉父亲,郭继能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已有兵部的臣僚把郭家三公子的义举对郭尚书说了,郭尚书闻讯心里即刻忐忑不安。

      儿子见义勇为,他作为父亲,又任职于兵部,本该对儿子进行褒奖的,然而碍于虎千岁跟左侍郎的关系,他在面子上又不得不对儿子严厉惩戒。

      郭尚书亲自带人将三儿子郭继能五花大绑,交由刑部按律处置,这样一来,兵部侍郎左怨鸿就无话可说了,反倒陷入到了尴尬的境地。市井街坊因此传的沸沸扬扬,都说郭尚书教子有方,而数落甚至咒骂左府家教不严,尽出败类。

      到头来,市井街坊的流言蜚语激怒了左怨鸿,他本来对兵部尚书一职早就垂涎已久,眼前他不辨是非算计来算计去,想来个颠倒黑白,借着侄子与郭家公子之间的瓜葛,抹黑郭尚书。

      你郭尚书不是自告奋勇把儿子交由刑部了吗?我左怨鸿就一不做二不休,向九千岁参你一本,告你郭清源唆使儿子仗势欺人、巧取豪夺,凭我左怨鸿在九千岁心目中的分量,你郭尚书还不被千岁看轻了?

      但是,左怨鸿没有料到,当他把参郭尚书的奏折呈递给宰相府的书吏,书吏吉郎趁千岁不在府中,出于好奇,他寻思左侍郎参的会是谁呢?

      就在宰相办公的桌案前,吉郎偷看了左侍郎的折子,这一看倒把吉郎吓住了,原来左怨鸿参的竟是自己的恩人郭尚书和郭家三公子郭继能。

      吉郎不能熟视无睹,你左怨鸿想参郭尚书父子,得先过我吉郎这一关,别看我不过只是一个宰相府的小小的书吏,职位虽然卑微,但是起的作用可不小,我把这个折子藏起来不让九千岁看到,看你左怨鸿参谁去?